或许是简秋然祝福的太过真诚,之后的几天一人一虎真的没有出现,而他的生活也重新恢复平静。
简秋然毕竟是阅历多年电影的成年人。无论这次事情多震撼冲击,经过自我调节,他总是能坦然接受并抛之脑后。
要说唯一无法释怀的地方大约就是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了。
它们就像无孔不入的蚂蚁,总会找准时机钻进大脑,翻来覆去的提醒着它们的存在和背后回忆。出现最频繁、最清晰的就是火灾。
他永远记得面庞微肿的女人靠在床上,用平静甚至带笑的声音叮嘱他“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我给你订了蛋糕,就在小区街对面的蛋糕房里,你带着去领回来,我在家里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好不好”
还有些青涩的少年撇了撇头,假装不在乎道“我不需要过生日,比起准备生日礼物,我更希望你少抽两根烟。”
“谁说我抽烟了”女人心虚的一笔带过,用手指推了推他的脑袋,催促道“叫你去就快去,不领情的臭小子。”
“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趁我不在偷偷抽烟,我也不需要你拖着身体给我做饭。”
“知道了。”女人不耐烦地挥手,等到少年转身握住门把手时,又突然说了句“然然,生日快乐。”
少年回头,看着逆光阴影中的女人,弯了弯眼眸。
“我马上回来。”他说。
而回应他的是令人害怕的沉默和门板合拢间逐渐消失的身影。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简秋然突然转身猛地抵住门板,拼命的想推开那丝缝隙。
他不应该离开的,不应该去领蛋糕的、他不能离开不能
“你冷静一点。”不知何时,眼前的门板突然变成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他死死地按住少年稚嫩的肩膀,怒吼道“你现在冲进去只不过是徒添麻烦,火警很快就会赶到,你能做的是保障自己安危立刻离开这里”
他说着,又温柔下来“我知道里面有你的亲人,请相信我们。”
简秋然抬头,目光从远处的火光移到他坚毅严肃的脸庞上。虽然男人穿着背心短裤,混乱间只剩下单脚拖鞋颇为狼狈,但是简秋然记得他记得他身穿警服,侧首微笑着与家人道别的场面。
是邻居大叔
眼眸猛地瞪大,简秋然想抓住他让他别去,可事实上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他像一个控的木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转身逆行,飞快进入火灾地点,然后
轰
然后,巨大的爆破声碾压了一切。
夺目的白光成了简秋然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东西,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失去灵魂的躯体,发紧的咽喉连哭喊都做不到。
心脏难受极了,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汇聚心口,涩酸憋闷,疼的他喘不上气,只能死死攥住胸口布料无力的倒在地上。
破碎的蛋糕还在身侧,浓重的烟焦味吸入口腔隐隐间竟然也带出几分果酱甜腻。简秋然勉强睁开眼睛,意识却在逐渐模糊,最后从火光中拼命记住的也不过是孩童稚嫩的嗓音问爸爸怎么还不出来以及女人爆发的哭嚎声。
因为,出不来了。
扎着针管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就像身体苏醒的信号,双眸紧闭的青年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差点没被消毒水的味道呛到。
“醒了”穿着白色大衣的医生微微挑眉,从口袋中抽出一支钢笔,询问道“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嗓子痛,胸口痛”简秋然轻咳着,眯着眼将周围扫视一圈“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朋友打的电话,说你发烧了。”医生笔尖停了停,不动声色道“你最近检查过身体吗有没有觉得不太舒服”
“检查过,肺癌早期。”简秋然坐起身,心里还在思索他哪来的朋友。
医生说“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说了。你这次发烧就是因为中央型肺癌肿瘤生长时引发的肺叶阻塞性肺炎,因为温度没有超过38c左右,目前用抗生素是有疗效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二期或三期也就是常说的晚期肺癌,就没这么容易了。”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正式自己身体病症,尽快手术。”
简秋然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有点好奇自称他朋友的是谁。
医生顿了顿,正好病房门被人从内向外拉开,他转头看了眼,示意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简秋然直起腰看向门外,几声脚步后,铮亮的皮鞋率先踏进房内,穿着正装的男人闯入眼帘,扬起笑容温和道“简先生,好久不见。”
简秋然“”
这他妈不是害自己想起过往做噩梦进而发烧进入医院的罪魁祸首吗
简秋然再冷静的人都忍不住窜起怒火,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别激动。”马林安抚着,又转头看向医生“抱歉,我们需要私人空间。”
医生很识时务的离开。在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以马林为中心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夹杂着数据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