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幼崽,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恨意,林团都有些惊了。
小女孩抿着唇,过了会才道“我叫温舒语,钱婆婆是我外婆,你应该记得她的。钱力是我的舅舅,亲舅舅。”说到这个人,她眼里再次放出仇恨的光来,“我要你杀的人就是我的舅舅钱力。”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
可能是在外面呆了一阵,温舒语身上难闻的味道消散了很多,她原本的味道慢慢飘散出来,那是混杂着极度苦闷仇恨的味道,而藏在这些情绪之下的则是害怕,她的味道里没有一点点生的希望。
“他”温舒语环抱住自己的手臂。她穿的是校服,校服很宽大,里面空荡荡的没有衣服,领口拉了上去,但这种校服领子并不很高,林团伸手碰了下她的脖子,她立即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去,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林团将东西放在旁边,伸手捏住她的领口扯开看了眼,发现她脖子上全都是青紫痕迹,从脖子往下一直蔓延到胸膛小腹。她里面什么也没穿,所有东西都一览无遗。
温舒语被人发现身上的异样,羞愧到快哭出来了。
她哽咽着开口,仿佛在心中模拟了千百遍,说话很有条理“我今年十三岁了。他从我七岁开始就强迫我,我很害怕,每次妈妈打电话都想告诉她,可是她说是因为舅舅喜欢我,让我乖乖听他的话。我又告诉了外婆,可她不相信,说是我吵到舅舅了,舅舅没有错,都是我瞎说的。可后来她明明都看见了,她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还关上了门,我拼命喊她,她跟舅舅说,让我小声一点,会被邻居听到。”将这些说出口不知道她用出了多少勇气,说到后来她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抬手环住自己的身体。
林团的眉头皱起来,义愤填膺地道“你舅舅一直打你他竟然这么伤害幼崽”
凤元闻言脚下一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原来林团没有听懂,只以为是温舒语的舅舅在打她,但情况远比这要更糟糕。
他跳到林团肩头,低声朝她说明了一下情况。
听明白的林团眼神一厉,怒从心头起,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凶狠地看向前方。
她没法跟人类共情,但是将这件事带入到鸟身上想想,一只繁殖期的鸟去强迫未成年雏鸟,还让雏鸟伤痕累累,那简直罪大恶极,直接将那只鸟给咔嚓掉也不为过。
“你有向外界求救过么”林团问。
温舒语点点头又摇摇头“外婆说,如果我敢将这件事说出去,他们就会扔掉我,妈妈不要我了,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好害怕,外婆说舅舅只是在跟我玩,可是我好疼,疼得快要死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哭了一阵后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团,“你吃掉我吧,我会洗干净的,不会有味道。”
可能对她来说,继续活着比被妖怪吃掉还要更难。
林团默然,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这么被我吃了你没有遗憾么你还在上学吧,不想继续上学不想交朋友了么”
温舒语的眼神亮了亮,随后又黯淡下去“想,但是我不想去学校了,我不敢跟他们讲话,会被发现,舅舅说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下次就会让我更疼,那样我很久都不能去学校了。”
人类的折磨手段林团见识过不少,她没法想象发生在温舒语身上的一切,只能伸手不停地在她头发上一下下摸着,淡淡的妖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别担心,我会帮你。”
就算人类罪大恶极,林团也不能轻易出手,这跟杀几只狗魂不太一样。
不过除了直接杀死,人类还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
林团问“你有没有报过警,我记得人类警察什么都管。”
温舒语迟疑地点了下头“警察来了,外婆说是我开玩笑的,让我跟警察道歉,警察说了我两句就走了。”
沉思许久,林团牵起她的手“你今天不要回家了,去公园吧。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温舒语毫不迟疑地跟着她走了。
这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管要她做什么,都不会有更坏的结局了。
午后正是休息时间,进园的人少了一些,零星有人离开。
林团带着温舒语进了公园。她现在知道怎么屏蔽掉监控,只要用妖力覆盖住自己,监控上就不会留下她的影子。
两人朝禁止游客进入的办公楼那边走去,一直走到动保科在停下来,现在里面只有范蕴玲一个人在。
在门前站了一会,林团侧头看向上方的办公室,园长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副园长也在里面跟他聊天。
她揉揉温舒语的脑袋。
温舒语朝前走去,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林团让她找里面的人求助,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钱婆婆和钱力的威胁还在耳边,她是真的不敢,可这是强大的妖怪让她做的,也许她可以做到。
橘猫身上要每天换药,此时它正趴在门前台阶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察觉有人靠近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向温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