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一连几天新光市都万里无云一派晴好模样。
尽管市内白日的气温下降不多,偏郊区的公园却早早染上了浓浓秋意,早晚温差巨大。
杨大爷熟练地跟门卫打了声招呼,径自走进园中,他裹紧外套,拄着拐杖行走在清早满是清凉空气的公园小道上,脚下枯叶嘎吱作响。不知为何,今天的公园比往日都要安静几分,没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只有偶尔响起的虫鸣。
从侧门进来百米后向左边一直走,到尽头后右拐到河边,跨过木制小桥,走过一段满是灌木的小道,登上楼梯就是一座视野开阔的观鸟楼,观鸟楼正对着前方是一片开阔的湿地河流。
湿地两侧植物黄绿交杂高低不平,不时有一根根竖起来的草木枝条。
平日清早只有一两只觅食的鸟儿会在草叶上驻足停留,要等许久才能抓拍到一张照片。可令人惊诧的是,今天湿地上竟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各种各样的鸟,粗看不下百只。不少鸟儿没有枝条可站,只能不停拍打着翅膀停留在空中,整个湿地上空都被鸟儿给完全占据了。
杨大爷以为是自己老花眼看错了,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再看去,前方仍旧是一团由各色鸟儿组成的乌云。
更令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么多鸟不合理地群聚在一起,竟然没有发生争执也没有吵闹,全都安安静静地,仿佛在开会密谋什么一般。
在他出现在观鸟楼时,不少鸟儿同时转过头来,用没什么感情的眼神盯着他看,似在警告又似在看猎物。
杨大爷心里一慌,忍不住抱紧怀里的相机朝后退了一步,后退时脚下似乎绊到什么东西,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赶紧抓住一侧的栏杆让自己稳住身形,这个年纪如果摔倒可就要命了。
年纪越大人就越迷信,杨大爷疑心这些鸟是不是成精了。
他的惊慌惊动了身边的东西。
“汪汪”
一道声音冲着那群鸟狂吠起来。
土黄色的狗尾巴高高竖起疯狂摇晃,空气也跟着晃动,杨大爷只感觉一股冷风扫过腿边,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天似乎更冷了。
伴随着这一声狗叫,原本还安静的鸟儿突然冲着杨大爷叽叽喳喳了起来,个个义愤填膺怒目而视,恨不得扑到他脸上来。
“啾啾”
“滑儿滑儿”
“几哟几哟”
“汪汪汪”
随着鸟叫声响起,狗叫声也越来越激烈。
如果此时有人能听得懂鸟语,就能知道这群鸟正在跟狗对喷。
“你在跟我们比谁的嗓门大么”
“你主人可不是我们绊倒的,你别碰瓷。”
“再恐吓我们,我要对你发动攻击了别以为我摸不到你就对你没办法了。”
“quiet ease。”
杨大爷迷惑地看着仍旧激动冲自己叫嚷的鸟群,内心又是惊诧又是不解,他来这座公园观鸟数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诡异的场景。
他对腿边仍在狂吠的狗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抓起胸前的相机兴奋地冲着鸟群拍摄起来。
这种奇景拿去投稿说不定能获奖。
就在他拍摄时,鸟群中飞出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小白鸟,它生着一对黑豆似的小眼睛和小嘴巴,身体圆圆胖胖的浑身雪白,羽毛蓬松,一抹黑色从后颈蔓延至双翼和修长的尾羽,从正面看仿佛一只带着黑色耳机的小白团一般。
这只小鸟比周围其他鸟都要小一圈,生得无比可爱。杨大爷认得它,这是山雀科的北长尾山雀,原先一直被分在银喉长尾山雀中,近年来才刚有了自己的单独品种。是种比较常见的小鸟。
小白团拍打着翅膀冲着四周啾啾了两声,明明声音不是很大,可听在所有鸟的耳朵中却无比嘹亮,瞬间就让它们闭了嘴。
刚刚还吵杂的水面不过片刻就安静到落草可闻。
鸟儿们蔫蔫地低下头闭了嘴,也不再看向杨大爷。
小白团绕着鸟群飞了一圈,挥舞着翅膀又叫了一声“好了,别分心,我们现在继续开会”
小白团也就是林团。她有些郁闷地看着面前这一群乌合之众,这一个个实在是弱的可以。
没想到不过百年不见,她修炼的山头就变成了一个公园。
公园也是林团这几天刚知道的概念,听说这里还是整个新光市最大的一个湿地森林公园。林团却相当不满,从前她的山头可是比这里大了十倍不止,整个含光湖和连绵的十万大山全都是她的地盘,现在含光湖只剩了一小块,她扇扇翅膀几分钟就能转一圈。
从前收的那些实力高强天天给她上供的小弟现在也不见了踪影。
林团只沮丧了几秒就恢复了精神,小弟没了可以再收,于是今天她就趁着清早将所有鸟都召集到了身边,准备立立威,让它们知道以后这里是谁的地盘,谁罩着的地方,要它们每天给自己上供,当然,有什么困难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