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眼睛里的嘲讽含义几乎要溢出,他差点绷不住人设几乎要嗤出声,好歹是忍住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往外蹦字。
“你知道她在临死前还惦记着你吗”
鱼祸心愣住“什么”
“可悲。”席清音冷声“你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
鱼祸心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刀尖下压,鲜红的血液渗出,染红素雅的御画师战袍。
观看直播的人纷纷发出惊呼。
“艹狗贼鱼祸心,想对我男神做什么,快放下刀啊啊啊”
“有没有人懂唇语的,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连席清音万年不变的冷清都散了好多,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类似生气的表情”
“懂唇语也没有用,镜头太晃,根本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们还是祈祷吧,祈祷席画师可千万不能出事。”
与人们的提心吊胆不同,席清音本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脖颈上的伤口又被划大了。
他只觉得整个脖子几乎全部麻木,偏偏容天河临走前吩咐的那一句杀了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牢牢的悬挂在他的头顶。
下一秒钟就有可能掉落下来,身首分离。
危机促使席清音头脑发热,说话根本来不及经过大脑“你都不管她的死活了,还管她死前干什么。自相矛盾,自卑可笑。”
话音刚落,席清音就感觉到了一丝后悔。现在脖子上还架着一个匕首呢,逞什么能,待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是很快,席清音一想起鱼养年就觉得什么也不在乎了,这些话就是他想说的,不说出来都觉得不解气。
好在鱼祸心没有气到直接下手,他甚至都没有很生气。
沉默了好一阵子,鱼祸心盯着战场的目光逐渐飘远“我是抱养进鱼家的,本来就不得鱼养年的喜爱。你们小时候出去玩,明明我也是主系的人,却始终只能看着你们的背影,分她亲手烹饪的蛋糕的时候,她宁可分给下人和奴仆,也不肯分给我这个名正言顺的鱼家人,难道这不是在说我连个下人也不如这样的她,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过。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还是我当时就应该饿死街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席画师,您来告诉我,我到底错在了哪里,一个人想努力的活下去,这有错吗”
席清音同情,却不能苟同。
他问“这就是你做这一切的理由”
鱼祸心摇头“刚刚您把我想的太坏,现在又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做的事情,可远远不止这些啊。”
席清音偏头看他,只能看见半个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以及被冷风刮出碎碎斑斑的红。
“你什么意思”
鱼祸心说“我知道大家都背地里叫我串串,讽刺我是抱来的,根本不是鱼家人。他们就没有想过吗,鱼家有那么闲,抱养一个街边流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儿”
席清音“”
他说不出话来,并且本能的感觉到恐慌。总感觉接下来鱼祸心说的事情,又会涉及到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盲区。
果然糟糕的预感总是随时应验的。
鱼祸心说“我是鱼家主系抱养子的同时,也是容家旁系的私生子。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说起来我应该和容天河、容天炎是同一辈分的,算起来,太子殿下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
鱼祸心好笑说“席画师您聪明一世,难道就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容天河的药是哪里来的吗一家父子俩都患有鸣凰症,这得是多小的几率啊,要么就是前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么,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席清音瞬间反应过来“先王的诊治医师是邹凉,他后来去你们鱼家做事了等等,我记得你好像就是掌管鱼家的药品贸易。”
这样清算开来,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
猜忌这个人猜忌那个人,万万没有想到最大的恶人就在他们的身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从一开始鱼祸心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原本画作凝滞的思路瞬间被开阔,通过这一番谈话,眼前忽然之间豁然开朗,席清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是觉得那幅画作不对劲。
因为潜意识已经感觉出鱼祸心有问题,但是作画的时候没有点出来,整个画面由此变得不和谐。
既然精神力困局已经破解,当务之急得赶紧让画作到真正该去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得把画改掉。
聊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事,席清音索性直说“你怎么不动手杀我”
鱼祸心一愣,惊讶开口说“席画师您疯啦,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忽然杀人而且还是杀您这样光辉伟大的人物,要是容天河败了,我可能连个缓刑都没有直接被绞死了,这也太亏了点。”
席清音无语“刚刚容天河吩咐的时候,你刚刚不是说知道了么”
鱼祸心理所当然说“我是知道了啊,谁说我就得按照他嘴里的话去做,我又不是他的下属,我们只是做了一场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