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陆续有滞留日本的人被送回来,正好我一位远房表姐在公布的救援名单上,通知家长来东港领人。父母俩先前因为表姐失联,直接组织民间救援队杀去日本,现在还飘在海上,就托付我家帮忙接人。我一想,这不是现成的幸存者吗正好问问恐袭、戒严的真相,日本沉没那事到底是真是假”
李锤表示了解,转头待要关心一下好兄弟,方舟已经闭目养神,展露一张眉目寡淡的脸,明显是想要静一静的样子。
李锤啧了声,又同李亮锋谈起工作室抢注近百万邀请码的“丰功伟绩”,一路从公安局吹嘘到东港。
进入东港高速,刚过收费站不久,车子逐渐停下。
方舟在鸣笛声里睁开眼。
宽敞的高速上,左手边离港那侧,春风闲得在路面起舞,视野通达,一眼能望到前方醒目的东港客运站。
绿化隔离带另一侧,赴港的汹涌车流逐渐冻住般停滞不前。
四四三三、大大小小的车辆占满四条车道,相继下车的车主与乘客们穿梭在车与车的空隙间,把十来米宽的车道挤得密不透风,连紧急停车带都没放过。
“怎么会这么堵”
李锤探头,瞥见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团队从一辆黑色面包车下来,呲溜一下穿过车流,翻越绿化带,从空旷的另一侧展开百米冲刺,“这是赶着去投胎”
“毕竟要抢日本恐袭第一手消息,大家为了工作都挺拼了。”江蜜下车,瞥了眼自己的高跟鞋,皱眉道“要不我先去海霸王点菜,等你们”
童萍点头附和。
李锤作为积极分子,自然不想错过现场,拉着好兄弟方舟一起,与闺蜜俩兵分两路。
客运站人声喧嚣。
寻到人头攒动的出站口,即见亲朋好友围满隔离带,望着鱼贯而出的失联亲友,喜极而泣。
有家长抱住军人的胳膊腿,语无伦次道着谢。
军人们也是辛苦,一边安抚家长,一边警告记者。
分身乏术下,仍有不少激动的亲友推搡之下险些酿成踩踏,个别唯恐不乱的记者不顾呵斥,跨越隔离带,冲到归国的男男女女面前采访。
胆大的还把话筒怼到执勤军人脸上,询问恐袭内情。
军人还没说话,旁边伸过一只手抢过话筒。
记者回头,惊见一位刚还隔着隔离带跟舅舅相拥的男学生把话筒砸来,吓得一声尖叫“你发什么疯”
连男学生的舅舅都愣了一下,赶忙拦住他,跟记者道歉。
记者不依不饶,让摄影师把镜头对准男学生,拉扯旁边军人衣角嚷嚷“周围都看着呢还有军人作证,这位从日本恐袭中归来的受害者化身暴徒,毫无缘由地袭击记者”
男学生瞪着一双刚哭过而毫无威慑力的湿润眼睛,冷睨从惊慌里缓过来记者。
不知是否因为得到可以捏造新闻的素材,记者显得有些激动。
男学生冷笑一下,嗓音沙哑“我他妈砸的就是你”
说罢,上前一步打掉记者拽着军人的手,指着军人下巴上的青痕,道“怎么,就你知道疼话筒把人下巴都撞青了,当兵的就铜皮铁骨不知道疼”
说话间,另一支鬣狗似的记者团队,正纠缠着面露不情愿的归国女生从旁经过。
男学生抬起一脚踹过去,扛着设备的摄影师直接摔倒在地,二十来斤的摄像机从手中脱落,轰然砸地,镜头碎裂。
碎片迸溅,吓得围观人群连退几步,先前那位记者叫嚣的声音都吓弱几分贝,旁边热泪盈眶跟亲人相拥的幸存者都吓歇了声,打着哭嗝望来。
男学生抹掉手背被碎片割裂的血口,蹬开叫嚣着设备要几十万拉扯他裤腿的摄影师,转头看见军人走来,这才收了狠意,好声好气道“我不闹事设备我赔医药费我报销精神损失费我也给”
“操尼玛有钱了不起啊”摄影师怒而起身,就被军人拦住安抚。
周围军人纷纷赶来看情况。
唯有事件中心的男学生,朝担忧的舅舅递去一个没事的眼神,走向先前那位记者与摄影师,吓得两人连连后退。
“退什么刚不是还想拍我”
“不用跑我让你们拍”
“好好拍清清楚楚地拍”
男学生把脸凑向镜头,眼睛遍布血丝,吓得摄影师脚底磕绊一下,一屁股抱着设备坐到地上。
男学生还“体贴”地弯下腰,找准镜头。
“你们有些记者,就跟那些吃腐肉的鬣狗似,喜欢扒人伤口是吧别他妈为难人家当兵的救援的和这些不是一波人,你问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那、那你知道什么”旁边凑过来的男记者弱弱一问。
“我”男学生道“我知道。”
“那、那能问下日本现况吗”
“为什么一个恐袭要全岛戒严”
“到底是哪个恐怖组织干的”
周围记者像是找到突破口,争先恐后涌来。
男学生表情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