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吭声,真不是玩意”
方舟走到船头,在黑沉沉的河上张望每一艘亮着灯的船只,忽而皱眉,转头看向李锤,“你有没有觉得,对面那只船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李锤立刻放开黄太阳走过来,九十公斤的大块头压得船头都往下沉了沉。
“咦好像真比之前那会儿远了。”李锤垫脚抬手作张望态,突然惊了一声,竟才发现他手腕上赫然多了条任务环。在船头昏黄明亮的灯光下,薄薄一层,映衬黑黝黝的肤色,格外显眼,“这不是还没天亮任务怎么已经开始了”
方舟环视湖面,皱眉,“这事不对劲。”
“当时就你接触了那位船夫,你仔细跟我说说。”方舟拉着李锤坐回去。
一听李锤说船夫洒了,总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你见他最后捞到鱼了”
“这倒没注意。”当时光顾着注意年兽了。
李锤在不大的船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翻找,一无所获。拍着脑门道“我蠢啊,这船夫连船桨都不给咱们留下,即使真有线索,肯定早带走了。”
“线索是肯定有的,游戏不会弄出无解的局,只不过我们没有注意到。”
方舟盘腿坐着,年兽凑过来窝到它腿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像刚刚遭遇了惊险的事情般狂躁难安。可这丁点大的船上又能发生什么早前分明也是拿方舟讲故事的声音当催眠曲,卧在他身侧闭眼小憩。
方舟撸着它的毛,安抚它的情绪,突然抬头问道
“船上每位乘客都做噩梦了”
“我是童年阴影都给我翻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梦见那杀千刀的货色”
李锤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他一直以为早就把那家暴男忘记了,没想到梦里居然又回到他小小年纪独自从幼儿园回来,推开房门那刻。凉透的母亲躺在玄关还维持着奋力往外爬的姿态,刺目的血色染红他的眼睛。在幼年的记忆里只剩满目狼藉,碎裂的杯盘、滚落的空酒瓶、歪倒的桌椅、弯折的铁棍,以及桶在母亲胸口的刀。
梦里他抽出那把刀,冲进卧室里,把那个醉醺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乱刀捅死。用更甚于他母亲一百倍一万倍的死法,一刀刀割着男人的肉。可实际上,年幼的他根本无力与健壮的成年人抗争他曾经只是涕泪纵横地哭嚎着冲进去朝那个人渣发疯,小小的拳头像嗡嗡的苍蝇一样,除了扰人,不具备更有力的反抗。
最后只是被男人一脚踹断肋骨,躺在地上抽搐。
即使后来至睡着前,他都以为早已把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忘干净了。
可想来,虽然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把这些童年阴影关入匣中,但一直以来对强健体魄的过度追求,或许就是当时那股对自身弱小感到无力的愤恨情绪,仍无法磨灭地,借由潜意识再次支配他的行为。
方舟目光掠过不安的年兽、心有余悸的李锤,落在状况外的黄太阳,“只有你没做恶梦”
不等黄太阳反应虽然黄太阳也没有反应。
自醒来,这小子就有点沉闷的不像话,也不知是怎么了
方舟内心的疑问已变成肯定。
他顺着静静流淌的水流,遥望对面。
万籁俱寂的夜晚,清晰的连微风拂过水面的声音都能捕捉。
远远就听见对面那艘船只上有几位玩家正大喊大叫,游戏里明明是夏日,隐约传来的声音竟是在叫“冷”。
方舟派出外交达人李锤,“跟对面聊两句。”
“之前试过了,根本听不清。”
“不一样。”方舟道“按照游戏时间算,先前七八点正是热闹的晚餐时间,可能会有生活噪音的干扰设定。现在十点多了,处于睡觉时间,没有太多杂音会比白天清晰很多。”
李锤一想也是,手捂在嘴边做喇叭状,朝对面大喊。
没一会儿就得到回应,远远传来的声音还哆哆嗦嗦,像是饱受寒风摧残,问这边有没有衣服支援一下,他们那边要冻死了都。
李锤看向方舟,等待下一步指示。
“有衣服也送不过去。”方舟说完,李锤正要原样回复,突然被叫住,“等下。”
方舟走到船边,手伸进河里感受一下,抬头道“你问下他们那边是逆流还是顺流。”
李锤一脸莫名问完,得到同样茫然的回复逆流。
看着方舟若有所思,李锤凑过来,“你有想法了。”
方舟打开地图面板,对面与他们的坐标正处南与北两向。
如果把散布河上的船只坐标对角相连,果然成双成对匹配出现。
难怪下午那会儿李锤大喊,只有对面传来回应,隔离船只的浓雾应该具有隔音效果,使每一组都自成空间。
方舟从无数连线交汇于河中央的一点上收回视线。道
“如果没猜错,北风与太阳其实是他们的题。水流方向已经提示了影响船只往前行进也就是我们受到阻力来自对面。随着时间流逝,两只船的距离会被水流越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