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在足迹上扫上几下遮掩,大雪在片刻时间便可将痕迹掩盖,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此时,一名护院忽然指着岸边石头上的一块积雪里露出来的东西道“那是什么好像是一只靴子。”
吕三忙命人将那靴子勾来瞧,惊叫道“这是衙内的靴子。”
马斌一愣,旋即佩服的五体投地。林觉并没有刻意制造什么上岸的痕迹,那是因为他没必要故意那么做。在这样的大雪天,他无法做到将足迹延伸到河岸远处的巷陌街道上去。只留下上岸的足迹,一旦追赶之人上岸跟着足迹去查,反而立刻会露陷,被确定他们是故布疑阵。他只将吕天赐的靴子丢在雪地里,这种荫蔽的暗示往往更加的有效。给人一种仓促间靴子脱落的感觉。又像是吕天赐故意遗留靴子留下线索。
有靴子,却又无痕迹,这便形成了矛盾之处。对方便会生出迷惑。只要能让他们举棋不定,便争取了时间。而林觉并不奢望逃离的路线会神不知鬼不觉。他只希望能争取到一定的时间便可。
显然,吕三等人正陷入了这种矛盾之中。
“这是衙内公子的靴子,看样子他们确实上岸了。但怎么又会毫无痕迹呢难道是踏雪无痕这帮强人功夫这么高”有人疑惑的说道。
马斌咂嘴道“罢了,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就在此上岸了,一种是如吕三所言他们换船逃走了。为了避免扑空,吕三,你们上岸去追,我兵船速度快,我往东沿着河道去追,咱们兵分两路。岸上的兄弟们也在搜索,不信他们能飞上天去。”
吕三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兵分两路。一会儿相府卫士也将抵达,就是将京城翻过来也得抓到他们。”
马斌笑道“吕宰相的衙内公子被人掳走了,可不要满城翻个个儿么最好是咱们能找到踪迹。事不宜迟,兵分两路,快追。”
马斌当即下令大船驶离岸边,往东追赶而去。吕三等人丢出缆绳挂到岸边岩石上,纷纷弃船登岸而去。
前方两里之外,林觉的小船已经在黑暗之中靠了岸。这里的位置已经是左二厢的西南角,前方便是内城汴河角门子,再不能往前去了。众人上岸之后,沈昙抽出长剑来在船底切开了几个大窟窿。河水灌入,船立刻进水沉没在水下。
眼前一片地方属于甜水巷的范围,一片密密麻麻的民居之处。远处传来街市上兵马飞驰吆喝的声音,深巷里狗吠声也剧烈起来。很显然,针对这一片的搜查已经开始。但几人并不慌张,沿着街巷暗影拖着呼哧呼哧喘气的吕天赐穿行而过,来到甜水巷二街街口处,一头钻进了一座宅子里。
进了宅子,众人暗自松了口气。此处是沈昙在王府之外的宅子。沈昙并无家室,平日也都住在王府之中,这宅子只是他来京城之后购买的,平日江湖上的朋友或者是个人有些私人之事才会回这里。
“西厢房地下有地窖,将这厮丢进去便是。”沈昙低声道。
林觉点头,众人进了西厢房,沈昙移开床铺,在床铺下方掀起一只铁环,用力拉起,露出洞口。里边黑咕隆咚一片。
“丢下去,下边有被褥,冻不死他。”沈昙道。
“呜呜呜。”吕天赐面露恐惧之色,呜呜叫唤。
“给老子下去吧。”沈昙抬起一脚踢中他的屁股,吕天赐直摔进去。身子落地,一片松软。果然下边是一堆被褥。只是被褥脏臭难闻,中人欲呕。
林觉看着沈昙苦笑不语。沈昙忙道“兄弟莫要误会,这地窖是江湖上的朋友藏身之用。这些家伙有的在京城做了案子遭到搜捕无处可躲,我便将他们藏在这里,待风声过后便送出去。”
林觉恍然,笑道“兄长倒是义气的很,难怪在江湖上面子够大,原来暗地里做些这样的勾当。你不说,还都怀疑咱们京城最近几宗少女失踪的案子是你做的了。”
沈昙苦笑道“我可没那种嗜好。成了,我这里绝对不会被搜出来。少说这里也经过数次搜查,这地窖一关上,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两层木头夹着夯土的盖子,敲击都无空洞之声。”
沈昙笑着盖上了洞口。林觉闻言伸手去敲,果然无半点空洞之音,不禁大为佩服。沈昙江湖人物出身,身上的小伎俩还真不少。
移好了床铺盖上之后。林觉道“走吧,咱们快些回家睡大觉去。免得生出枝节。”
白冰有些担心的问“咱们就这么走了吕天赐会不会饿死渴死”
林觉笑道“他这平日养尊处优的,身上的肥肉够熬上十天半个月的。三天不喝水也死不了。再说了,这事儿明日便可解决。熬他一天怎么可能会死”
白冰点头,明日是三天之约的最后一天。所以其实吕天赐待不了多久。除非淮王死活不肯放人。但那种可能几乎不存在,吕中天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事实上,此时此刻,吕中天正在相府之中大发雷霆之怒。吕天赐被劫持的消息不久前便送到了王府。彼时吕中天因为今日大雪,在后园赏了雪景心情正佳,晚饭吃了点鹿龟肾宝药酒后颇有些雄起之势,于是抱着娇滴滴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