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冲着屈平感慨道“就是等新娘子出轿也就这架势了。”
屈领着一队老光棍平
还真说不定。
他正想该怎么回话,就见洪列张了张嘴,嘴里的那根新鲜泛着翠绿的草叶半掉不掉地黏在了嘴边,他却顾不得去抹,而是直着眼愣愣看着马车那方向、喃喃道“亲娘嘞还真是”
周边有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定了住。
不知道谁被自己的吐沫呛着了,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打破了这静谧。
马车上出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姑娘,黑发绾成松松的发髻束在头顶,几缕零星的碎发落在脸侧柔和了轮廓,额头上的梅花花钿精致,薄纱覆面挡住了下半张脸。
可那马车里,只有霍参将和先生两人啊
现在这个是
霍参将
霍参将原来是个姑娘
啊,不对,前些天大家还一块儿撒尿呢,该有的东西都全乎着呢
屈家的卫队正各自震惊着。
那边李景信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自己刚才一下子按空了的手臂,端正了自己刚才那瞬间空白的表情,可出口的话还是带了点飘忽,“霍宽”
“是,主子”
霍宽下意识地行礼,却不太熟悉这长长的裙裾,一下子打了个踉跄,被身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地扶了住。
“小霍,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裙子长,小心点。”
时越当时跟侯八说买衣裳的时候,说是越大越好,加宽加大毕竟女子身材总比不得男人。
虽然这么交代了,但时越其实都做好自己动手改造的想法,连针线布料都让人一道买了。
不过却没料到
他真是太小看姑娘家了。
霍宽僵硬着接受四面八方的视线的洗礼,好半天才应道“是。”
时越觉得自己有点失策。
霍宽毕竟没什么女装的经验,虽然有他在旁边时时提醒,基本的动作还可以蒙混过去,但是一着急就容易露出破绽。
不过还是有补救法子的
时越一进城,就先找了间铺子,直接跟人定了一张轮椅。给钱到位,要求也不高,对方竟然直接拍胸脯道明天就可以过来拿。
简直完美
十多天后,京城里来了三个投奔亲戚的兄妹。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富庶安定比之别处不知好上凡几,有过来投奔的穷亲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兄妹三人却实在可怜。
大妹妹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小妹妹虽是能正常走路,却是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嗽两声,显然身体也不大好。
一路上要照顾两个或病或残的妹妹,那兄长也定然十分辛苦。
守卫例行查过之后,便放了行。
只是因为怜惜对方遭遇,还多关切了几句,只可惜那大妹妹实在害羞,并不答话。
等人走后,同僚笑呵呵撞了撞他,“怎地,看上人家了我看刚才他家那大的虽然瘫着,但长得还不赖。你去说说,说不定还不要你礼钱呢。小的那个虽然还没长开,但眼看着比大的那个还好看你要么都娶回家,享享齐人之福”
“你可别瞎说。”那守卫叹息摇头,“我就是觉得她有点面善”
可不面善吗
那个守卫当时在霍宽手下训练过一段时日,方才被问的时候,霍宽简直是浑身僵硬,要不是时越按住他,他都要出手了。
这三人当然是入京的时越三人。
屈家的护卫把人送到京城城郊便返回了,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进城,必定会引起注意,和李景信想要先隐藏身份的想法不符。
这十几个汉子分外遗憾地离了去,这遗憾的原因有二一是将军看中的军师铁了心地要去京城,他们没能把人带回去;二则是能和两个“姑娘”相处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啊什么
你说是假姑娘
假姑娘怎么了看着真不就行了
要是真姑娘,他们也不好意思拉拉小手、献献殷勤啊万一人家觉得冒犯怎么办。
时越觉得幸好到京城了,要是在让屈家护卫护送一段,霍宽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
什么争着给人推轮椅啊、路上遇见小吃赶着殷勤给人买啊、住客栈的时候三餐抢着给人送屋里去啊
要是真是个姑娘家对这种殷勤可能会不好意思,但是霍宽要不是时越按着,他们早就打起来了八百回了
进了城门好一会儿,时越察觉霍宽还是身体僵硬,他拍了拍霍宽的肩膀,劝道“放心罢,他们看不出来。”
霍宽僵硬地点点头。缓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有点磕巴道“多谢先生。”
时越一笑,出口的确实少女娇声,“姐姐说什么呢怎么还跟意儿客气”
霍宽一顿,僵得更厉害了。
连一边的李景信都忍不住的看了时越一眼,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点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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