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妾身今日就舞双剑。”
曹丕定定盯了她片刻,眼光有些奇异,末了大笑,命侍官再取一把剑来。
双手执剑收在腕后,遥襄坦然脱掉鞋子,脚上仅穿一双布袜走到稍远的空地上。还未磨合好的新鞋,有可能会影响她的发挥。
当她转身站定,仅仅摆出起手式的那一刻,观者们发现,她整个人都变了。
以古朴的宫殿为背景,持双剑作舞的她,好似仙山飞来的青鸟,暂落此间翩翩起舞,不俗不媚,亦教观者无暇思及男女。
她一边舞剑,一边低吟,观者侧耳去听,隐约听来似是一首道歌,“混沌未分先有道,道无形色亦无情”
舞毕,悄然无言。
良久,曹丕抚掌,由心发出惊叹,朗声赞道“不愧我曹氏之女。”
一句话,瞬间将遥襄刚培养出来的那点仙气冲得一干二净。
你儿子自诩为表哥,脸皮已是够厚,到你这里更甚,曹氏之女都出来了,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遥襄和司马昭被放出皇宫,太后、皇后也没见成,皇帝倒是看了个够。
来时快马加鞭,回时缓缓而行。
司马昭不住地扭头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放着光,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他们,走得再慢一点。
遥襄头戴帷帽,薄纱垂下,让人看不清面容,不过司马昭与她并辔而行,用心就能察觉到垂纱后面,那张娇艳的嘴唇在不断变换形状,她在笑。
“你很开心。”
他也很开心。
大哥一定没看过她舞剑。
“嗯。”遥襄轻声应,调中带着柔柔的笑音,“方才舞剑的时候,我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
遥襄沉吟,认真地说“世间之事无论现状如何,终会迎来转机的。”
司马昭眼珠一转,“你是说我爹皇上会放了他吗”
就凭一场剑舞他总觉得这样太过儿戏了,不敢相信。
遥襄未答。
她说得,是她自己呀。纵然有遗恨,人也要尽可能无悔地活着,前路到底通往何方,谁知道呢。
至于司马懿,遥襄和司马昭慢慢悠悠回到司马府的时候,人家已经躺在家中了。
司马懿在大理寺吃了些苦头,府中都忙着照顾他,无暇顾及其他,而且人都放出来了,遥襄和司马昭此行入宫的经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遥襄在厨房为公公煎药,没人问她,司马昭好像也未在家人面前详细地提过他们在宫中如何如何,直到第二天第三天,消息从外面传进来。
从宫内传到朝堂,从朝堂传到城中,都说司马懿突然被放出来是因为他的儿媳进宫为皇上舞剑,皇上观之心悦,当即命大理寺把司马懿给放了。
传到最后,舞剑的剑字传丢了,变成了司马懿的儿媳进宫献舞。总之,那几日司马师的脸有点绿,还是那种不太敢表现出来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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