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好些了吗”赵志敬突然开口。
遥襄一撇嘴,语气颇为不忿,“谁受伤了乱说”
她只、只是不太舒服,歇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缓过来。
赵志敬无奈叹气,“好好好,没受伤,看来也不用劳烦师父和孙师叔护送你们兄妹俩回宝应了。”
他们早上可是担心遥襄伤得重,带着个不会武功的哥哥,回去的路上不安全,所以商议着一起绕路去趟宝应再做其他打算。
“别呀。”程家大公子仿佛问着味儿了似的,嗖一下回席坐好,脖子抻得老长探向赵志敬,陪着笑,“二位可一定要光临寒舍,老父也很想见见二位”
前半句还好好的,后面赵志敬和尹志平越听越不对味,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嗯吭。”遥襄把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撂,用咳嗽打断了哥哥的话,并非常严肃地投过去眼神警告。
这一次,程家大公子依然讪讪地闭了嘴,可是看起来还有挣扎一下的意图。
“城北小翠”遥襄冷酷地垂眸,语调悠悠。
不等她把话说完,程家大公子就自动消失了,迅速至极。
解决完自家哥哥,遥襄眼一弯,笑眯眯地看着赵志敬和尹志平,“没关系,欢迎去宝应,我保证让大家宾至如归。”
遥襄兄妹俩终究还是在那师徒四人的陪同下回到了宝应,程老爷见儿子安然无恙,欢喜不已,父子俩抱头痛哭。当见到遥襄把作赎金的银票如数拿出来之后,程老爷激动到了顶点,当场晕了过去。
王处一等人在宝应逗留的那几日,遥襄只管带着两位师兄在城里吃吃喝喝,王处一和孙不二在程府由程家父子热情招待。
临走那日,大家互相道别。
“二位师兄,江湖险恶,你们还是尽早回重阳宫修行吧。”遥襄真诚地建议。
欧阳克是废了,但还有独孤客、西门克、东方克呀,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小道士还是快些回山上去为好。
赵志敬不说话,尹志平微微一笑,对遥襄说“程师妹也要勤加练功才是。”
遥襄点点头,“嗯,等把你们送走,我就去闭关,再见面”
她忽然一顿,蹙起眉头,作思索状,“尹师兄,你知道华山论剑是什么时候”
尹志平一愣,感到十分意外,不过他还是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明年白露。”
“你要参加华山论剑”赵志敬冷不丁开口。
遥襄挑起眉梢,轻声笑。
“明年白露,华山之巅见。”
说是要闭关,可是这一年,遥襄就没消停过。
孙不二频繁召唤她,要么就是叫她跑腿从这儿支使到哪儿,她严重怀疑那次回来父兄借着机会拜托了师父什么。
因为,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她已经见了不下十个未婚男青年,几乎都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但是论排行的话,还得叫她一声师姐,想来孙不二也没有渠道做外人的媒。
第二年一入夏,就陆续有媒人上门了,
程家父子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可最终还是全拿到遥襄面前,问她心意哪个。如果遥襄没主意,再由他们做主。
而遥襄,跟他们摊牌了。
这年白露,华山之巅,东邪、南帝、北丐如期而至。
西毒欧阳锋始终不见踪影,大概是那日在归云庄挨了揍,自知华山论剑夺魁无望,回西域养伤去了。
中神通王重阳已去世多年,不过这一次,全真七子悉数到场,还有零星两个三代弟子,赵志敬和尹志平。
山道上出现一抹青色,遥襄姗姗来迟,幸好比试还未开始。
她今天仍是一身世外之人的打扮,发绾白玉钗,轻柔的头纱随风在背后缓缓飘荡,衬得她愈发气质出尘。
一一拜见过全真七子,遥襄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位师兄身旁,乖巧站好。
马钰、刘处玄、谭处端和郝大通初次与遥襄相见,思及近来的江湖传闻,不禁将这位师侄多打量几眼,心中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华山论剑,大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而是先动嘴,叙叙旧探探虚实。
遥襄有半句没半句地听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讥诮的男声。
“当道士当上瘾了”
遥襄斜了赵志敬一眼,得意地勾起唇角,“我出家了。”
那头瞬间沉默,连呼吸声都变轻了,半晌,赵志敬干巴巴地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来华山之前,遥襄和父兄摊牌了,不嫁人,出家。
父兄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甚至要给她单独置份产业,招个倒插门夫婿,不用侍奉公婆,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可她异常坚决,不动摇,最终父兄妥协了。这一妥协,思维就拐去了另一条路上,父子俩开始计划在城外找块风水宝地,盖一间道观,供遥襄清修。
“为为什么”赵志敬有些不能相信。
人生大事,怎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