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对视的眼神都甜出水来,大家也没发么,直到顾眠那常年在外打工的二叔跟二婶回家办离婚,一大家子在客厅激烈争吵,顾眠的二叔顾爱民发自己侄儿吃完饭擦个嘴都是陆撼城给擦的,愣了一下。
顾眠的二叔很小就跟二婶出去打工了,比顾眠的爸妈都要早,人先在市工地上工,又去了外省在饭店帮厨,进过的厂数不胜数,因为人攒了钱就做生意,每次生意又总赔钱,所以至今事业不上不下,好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坏的时候欠债十几万,不敢回家。
就是这么一个在外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的人,哪怕回家离婚也都是跟老婆商量得明明白白,大家和平离婚,没有任何撕破脸打起来的迹象,哪怕在事业还一塌糊涂,看上去不容乐观,身上也没有半点儿颓废的模样,找顾眠谈话也是让顾眠毫无防备的时候,说是顾眠马上要上中了,给顾眠单独买几身衣裳。
结果顾眠上了二叔的摩托车,人买完衣裳,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找了个小馆子,叔侄个在小包厢坐下来吃饭。
顾眠这一路上机短信没有停过,全是陆哥的,二叔问是谁,顾眠也不会撒谎,脸颊微微发红地说“陆撼城的,问我们么时候回去,还问我爸妈么时候到家。”
顾二叔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侄子倒了杯白开水,想了想,开口说“说起来二叔也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上次回来好像还是五年前,那年过年你才这么,过年外那么吵,鞭炮放得劈啪啦,你竟是也不醒,睡得死死的。你妈就守你,也不出去看烟花,你爸更是傻,他喝醉了,兴得直掉眼泪,说又是一年平安年,你也好,家老人也好,都健康呢,别兴。”
顾眠立马没有跟陆哥发短信的心情了,他跟陆哥说在忙便忍不住跟二叔说“爸爸喝醉好像老喜欢哭。”
顾爱民模样周正,今年三十七,实际看起来要更成熟,鬓角有些许的白发,肖似顾奶奶的眼睛别亮,看人的时候很是有点说不出的气势,哪怕顾爱民在落魄,硬是让人觉得他不会一直这样。
“你爸哈哈,你爸以前不喜欢,小时候你爷爷拿鞋底抽得你爸屁股都烂了,他硬是一声不吭,来有了你,大概当了爸爸,爱你,心就软了,看么都想你,就变成在这样了。”顾二叔笑了笑,给顾眠夹菜。
顾眠眼眶都是一红,么都吃不下,他有点想念爸爸妈妈了。
顾二叔看了一眼顾眠,伸揉了揉顾眠的脑袋,说“二叔不是让你过来哭的,吃菜。”
顾眠乖乖点了点头,吃不下去,夹了一根豇豆在嘴嚼,嚼半天也不咽。
顾爱民说“我看你在家吃饭也不怎么行,陆撼城老追你喂你才吃小半碗,以去了中不能还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得自己学照顾自己,指望谁都不行,不然陆撼城还能每天像在这样闲的没事儿就来陪你吃饭”
顾眠嚼豇豆的动作都瞬间一停,他抬起头来,脸色都微微发白地看二叔,心七上八下,怀疑二叔看出点儿么了。
不等他开口说话,就又听二叔笑说“不道我跟你二婶是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眠迟疑点了点头。
“也是,这天家乱七八糟的,你爷爷张口闭口都是我跟你二婶十七八就在一起的事情,那些陈年烂芝麻谷子的事情,他没说腻,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听感觉怎么样”
少年放下筷子,惊疑不定,根本不道二叔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么,他双交握,指发凉,想了想,轻轻说“挺好的,感觉二叔你跟二嫂感情应该挺好,不太明白为么在是这样”
“是吧你看,当年我跟你二婶结婚的时候,那也是跟电视剧演的一样,个人哭的稀哗啦,她说我就算一辈子是穷光蛋也跟我,我说以绝对不让她吃苦,实是个人在一起,就跟想的不太一样了。”
“婚我们是个小家庭了,我们得开始赚钱,为买房子、孝敬父母、为以孩子出生做准备,每年节假日都要想去谁家过年,那时候是真苦,也觉得没么,我在外扛水泥有次差点儿被钢筋砸死,回家吃了你二婶煮的条,觉得死了也值得,起码能得一笔赔偿金,你二婶能拿几十万,那太爽了。”
“也吵架,个人都上班嘛,有时候我夜班,有时候她夜班,个人有段时间完全碰不到,了也是累得很,不想说话,来做生意老失败,大家脾气就渐渐不太好了,互相指责也是常有的事情,再来欠债了,我出门应酬,回家又跟她吵架,离婚次次都挂嘴边,每次都想真的太累了,在一起太累了,没意思。”
“今年我们情况好点,各干各的,她干的服装批发,我找了几个人贷款买了一片地,这也有风险,赌上头要开发那,要开发通过了,你二叔我马上就能发财,你二婶受够了,说我拿那么多钱做么不好,先还债也行啊,又去买那么偏僻的一块儿地,说我刚愎自用,固执己,到时候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顾眠也是听得心惊胆战,他跟二婶一样的想法,他记得二叔好几年前也说买地,本钱没多少,硬是不道从哪儿找的贷款和投资,买了一片废弃的烂尾楼,要重盖好买房子,结果盖好了没人买,因为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