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拱手,“那我就承苏将军吉言了。”
从后方之人的角度看去,因小公主已将行军之时的头盔给摘了下来,这动作便有点像在给老人祝寿,看着还怪可爱的。
只不过在听到她的下一句话时,苏定方又将神情重新归于严肃。
“苏将军,高丽的王宫到了。”
若是行在这座平壤长安城中的时候,真让人觉得有点像是回到了中原。
谁让这座都城之中,也参考的是中原的里坊,不过到了王宫之中,又还是扶余的风格为主。
李清月伸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说道“渊盖苏文的次子渊男建,在我军北上夺取长池城之前,被烧死在了海上战船之中。三子渊男产,在我军抵达平壤之时被我射杀在了岸边军营里,倒是剩下了他的长子渊男生,因为此前的领军战败之事,还被关押在王都的囚牢之中。苏将军觉得,此人该当如何安排”
苏定方的脚步停顿了一瞬。
因他想着先
将高丽境内的隐患全部清算完毕再来确认整个平定过程,所以在蛇水河边的战事结束后,还并未问及李清月是如何成功北上的,现在便被她这一句话里的两个大消息又给吓了一跳。
这又是海上火烧,又是岸边袭营的
他怎么觉得南路的战事比他想象得还要精彩得多
还有那个渊男产。
虽然早在见到他的头颅被挂在阿史那卓云的马头之前,就已经大略能猜出他们有过遭遇战,但听到此人居然死于李清月之手,苏定方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心情。
他就姑且不问,当时李清月的那些个部从都在干什么了,他只是在想
说起来,他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来着
他很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最后还是只想起来,自己在十五岁开始跟着父亲四处征讨州郡贼寇。
八岁的时候大概还在玩泥巴。
但想想李唐毕竟是从关陇六镇起家,在军事上有过人的天赋总也说得通。
他一边思忖着,自己一会儿就得将具体的情况过问清楚,一边则将思绪切回了李清月方才抛出的那个问题,“将他和高丽王室一起作为俘虏交给陛下处理吧。”
“高丽民众一边控诉渊盖苏文执政独裁,又一边为其歌功颂德。眼下他已为高丽血战而死,或许会有人说,是因他的决断失误才导致的高丽灭国,但也一定会有人说”
李清月接道“我明白了,会有人说,他是为国殉难的英雄。所以若是我等贸然将其灭族处置,不利于对高丽百姓的招抚。”
苏定方颔首“正是如此。”
这样的人是有其政治意义的,就该当如同那百济国王扶余义慈一般,被送到长安去。
连带着的还有高丽王室子弟。
算起来要送回长安去的人还不少,就比如说,高丽宝藏王的女儿嫁给了渊盖苏文的弟弟渊净土,若是有人想要重新扶持人在高丽境内兴起复国运动的话,他或许就是一个选择。
更凑巧的是,他此时并不在王都境内。
于是苏定方直接找高宝藏要来了高丽王室的族谱,从中一个个排查。
眼见这样的一幕,李清月心中腹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前百济复国运动中有鬼室福信这样的人从中主持,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才让他在此时吸取了教训。
不过怎么说呢,这显然很好地避免了遗漏问题。
除了花的时间长了一点。
所以等到这一番排查和抓人完毕,就已经又过去了四五日之久。
当然,在此期间,以契苾何力为首的唐军将领,也已将阵亡士卒的名单和战功给统计完毕了。
但当契苾何力手捧这份名单前来寻苏定方的时候,他还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此前作战的疲累其实还没彻底从苏定方的脸上消退。
这或许正是将领至于暮年的表现。
苏定方不曾留意到契苾何力眼中闪过的沉重,将名单接了过来,
顺口问道“熊津大都督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阵亡名录和功劳虽说是分开统计的,但苏定方还是觉得,如有必要的话,他这边也可以一些帮助。
契苾何力答道“她找我们这边借用了个人。说是她之前从洛阳离开前往青州大营,随同刘长史一并前来百济,是受到了崔元综的影响,但没想到因此而连累到他被分配到了西州,多少有点对不起清河崔氏。所以想借崔知温一用,让他帮忙一并统计战功,也算是缓和关系。”
“算起来,她和崔都尉也有一份早年间的缘分。几年前她在筹办洛阳水陆法会的时候,一度面临过资金不足的问题,多亏崔氏有心捐款,这才将河桥建成,也让法会顺利举办。合该趁着这个机会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苏定方狐疑抬头,就见契苾何力转头憋笑了一瞬。
他也不由摇头失笑。
崔知温恐怕未必想和李清月“再续前缘”。
不过,以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