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兰凤在京的宅子不算太大,不过三进院落而已,但是甚为精致。
邬家的仆从对赵素也是打心底里的热情,赵素进了院子,无形中自在下来。与邬兰凤边说边聊,然后挪到厨房,她亲做了几道菜,摆在她们家天井里。
原来前两日沧州衙门已经下发了对林之焕夫妇的判决,是皇帝亲自过问的案子,衙门选择了从严惩处,林之焕发配岭南,李氏同往,林燮无罪,放了回去。他顶罪的提议并没有被采纳。林燮回去后便给了柳氏一笔钱,打发她走了,一双儿女留在了林家。
赵素问“他来找过你吗”
邬兰凤拨动着盘子里的宫爆鸡丁,最后夹了筷鸡肉回碗里,说道“来过,到我们家门外站了一夜,但我没有出去,他也没有叩门。我跟他就这样了,我已经向前走了。”
赵素扒了只虾给她“这个好吃”
其实过了当时那情境,仔细想来林燮只是感情上太过自以为是,人品上倒没出什么大错。但是终究伤害已经存在,而邬兰凤这样的女子也不是甘于困于内宅的,那么着实也没有必要再牵扯。
“造船得有好几年呢,你就算去了大沽,也常有机会回京师的,等有合适的人选,我给你介绍一个。”
邬兰凤听闻,噗哧笑起来“你可别乱来,我们民间有讲究,没议婚的姑娘给人当媒人,将来可不好嫁的。再说了,我这种下堂妇”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正色道“是了,我先前听说,何家大姑娘那件事有了后续,但是许多人如今正在挑花月会的刺”
说到这个赵素也停下了筷子“是这么回事。朝中本来就有许多人担忧花月会会动摇到礼法朝纲,这次的凶手正好是靖南侯府的庶女,她凭借一身武功在花月会上出头翻身,然后也是凭借这身荣耀拥有了作恶的本钱,这正好成为了有些人挑刺的理由。”
这两日赵素刻意留意舆论,听得唾沫渐渐从抨击余青萍到抨击花月会,便不由对陆太后的高瞻远瞩感到佩服。递折子进宫这种事,她也从赵隅口中偶尔听到过,眼下只能静观其变,先看看他们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亡羊补牢之机了。
邬兰凤跟着叹气。
赵素连吃了两只虾,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见见黎太医。”
“我都有空。这次进京就是来看你的,因为要去大沽了,顺道也来巡巡铺子。”
“那明日我去约他”
“亦可。你约了时间,便差人告诉我。”
赵素点头。
回府时天色甚晚,赵隅不知去哪儿,也刚回来,一身酒气,看到妹妹回来还知道站得稍远点,双手叉在腰上打量她“你怎么这么忙你功课习得怎么样了有这在外游荡的时间,不知道好好用用功”
赵素回怼“你有这功夫喝酒,怎么不知道操心操心自己婚事”
赵隅酒上头,指着她“你给我回来”
赵素懒得理她,回房了。
刚把院门关上,就听外面传来“啊”地一声惊呼,赵素听得是云想衣的声音,连忙又把门开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只野猫”
云想衣支支吾吾。
赵素看着亮堂堂的院子,想自个家里能有什么事
禁不住眼皮子打架,回房去了。
云想衣把捂在赵隅脸上的手撒开,后退好几步,弯腰行大礼“方才情急,多有得罪,还请世子恕罪”
赵隅摸了把脸,横牙道“你敢摸我”
云想衣失语。“我只是,只是情急”
赵隅扑上来,云想衣立时撒腿跑了
因为要去太医院,还要奉陆太后旨意去皇帝那儿明查暗访梁祝的来历,赵素比往常早了那么一会儿进宫。
黎太医倒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答应了的事一点没推托,当下便说下晌有空,可以看诊。
赵素便心满意足地带着那包石头到了乾清宫。
“大沽的矿石”皇帝拿着两块石头果然认真看起来,侧首一想,他唤来四喜道“把这个送到工部去,让他们命人前往大沽瞧瞧,找出矿址。”
赵素喜滋滋凑上前“又给皇上带来了一个矿,我是不是皇上您的福星啊”
托腮的皇帝朝她扬唇“岂止是福星简直福禄寿都要占全了。”
赵素眼骨碌转起来“既然这样,那您能不能给我道免死金牌,让我这辈能够寿终正寝”
皇帝把手放下,认真盯住她的眼“胃口不小。”
他说完又道“拿了免死金牌,你又待如何”
赵素立刻直起腰杆“那我保证离皇上远远的绝对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皇帝在桌面轻叩的指尖忽地停下来,然后如星般的目光直直看向她。
“如何”是不是够诚意
“你做梦。”
皇帝白了一眼她,冷脸站起来。
赵素也知道自己贪心了点,这东西她能讨到最好,讨不到也没事,反正就是顺口一说。
不过看他如此,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