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愣了下“这么严重”
瞅了眼宫里头,她又说道“那你帮我去太后那边瞅瞅,太后她是想关我进冷宫呢,还是要罚我抄经书”
“咳咳”
不远处忽然传来咳嗽声,赵素抬头,只见皇帝远远的过来了。咳嗽的竟然是石阶下站着的士兵
她立刻朝四喜打眼色,站了起来。
皇帝远远地就看到他们两颗脑袋凑一处叽叽咕咕,到了门槛下,目光从他们俩脸上掠过,然后停下步来。
赵素眼观鼻鼻观心,忽一下躬着的背上挨了一扇子,她立刻抻直
皇帝收回扇子,跨门进了屋。
四喜跟赵素对视一眼,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跟着进去了。
赵素听着脚步声远去,才放松下来。
这门房得一连当半个月哩真是煎熬。
这一下晌赵素就在门下装柱子了。
太后那边竟然没有人过来找她,中途佟绪他们借着巡视的机会过来看望她,听说完她的悲惨遭遇后也替她掬了一把辛酸泪。完了大伙轮流过来给她打掩护,让她得以偷懒坐一坐,总算是捱到太阳下山了。
下晌当门神这会儿工夫,她已经想好了,回去她一定要请亲爹亲哥出面去讨个公道不可,总不能白白让何家母女占了便宜。
回到家里她直扑正院,找到正埋头看军报的庆云侯,一肚子话刚说到半路就被庆云侯平静里略带无奈的神色给堵停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皇上先前跟我说了。”庆云侯放下笔,嗔怪地望着她。“站一天下来累吧先回房歇着吧。长点记性也好,下次看你还敢在皇上面前玩心眼”
赵素哑巴了。
狗皇帝居然每次都走在她前面
合着他先前那么久才回宫,是去找她爹告状了
太阴险了吧把她后路全给堵死了
她心里头这口被何家母女欺负出来的恶气呀
她灰溜溜地往外走。庆云侯却又把她唤住“把这些拿回房去。”
桌子上有好几匹绸缎,还有几只古里古气的小瓶子。“这是啥”
“方才何敏鸿的夫人来过,特地送了这些东西来,还问候了你的伤势。我侧面问了问,据说是让太后和皇上在慈宁宫给敲打过了,何家那妇人当着太后的面承诺会来给你送药。你大伯母接待的,说是来的时候客客气气,什么废话也没提。”
“太后和皇上敲打她”
赵素捋了下时间线,皇帝罚完她之后就出了门,那个时候正应该是何家母女在慈宁宫呆着的时候,难道说,皇帝那会儿是往慈宁宫会见何家母女俩去了
然后他就跟陆太后把那作妖的母女给敲打了还让她们自动自发地来送药
赵素还以为皇帝不管了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底还是去了
这不就说明她告状还是告成功了么
何家母女没占着便宜还给她赔礼道歉来了
那站半个月门口怕什么
她下次还敢啊
“多谢父亲”
赵素激动澎湃,抱起这堆东西交给花想容,就往绮玉苑跑了
庆云侯看着蹦蹦跳跳走出院门的她,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慈爱来。这孩子近来越来越爱笑了,情绪还是表现得那么直接,但又不是那么喜怒无常了,这样为一点点小事就欢快得不行的样子,真像夫人还在的时候,那会儿的她呀。
想到这里他从旁侧的柜子抽出来一卷锦布包着的画,画上的孩子娘面容姣美,温柔恬静,一晃十二年过去,她的容貌还是停留在当年。
“侯爷,广平伯来访。”
庆云侯顿了下,把画卷好收起来“请至前厅上坐。”
广平伯梁佩也中军都督府,与庆云侯算是上下级,平素公事上也很投契,当年也是凭借功勋位列勋贵的,只是那会儿他们属于先帝安排在北面呼应的一支,而庆云侯则是跟随先帝一同南上的嫡支,没有共同作过战,所以私下往来不如他和张煜这些人多。
庆云侯迎到前厅,彼此见过礼,便寒喧起来“献仁今日至此,可是有何事情相商”
广平伯微微一笑,便说道“昨日在衙门里看到子延,聊了几句,听说他还没议婚,不知侯爷是否已有了打算”
说到儿女婚事,广平侯只觉汗颜。他成天忙于公务,并无精力来悉心操持家里,赵隅已届成亲之龄,兄嫂也跟他提过好几回,每次他反过来问赵隅,赵隅总说还不急,他也就撂开了。
听广平伯这么说,猜想是来说媒的,便道“尚无议婚人选,献仁若是有人品端正,家世清白的姑娘,也不妨牵牵线。”
广平伯就道“子延是我的子侄,我定当用心。”啜一口茶,他说道“吏部尚书文大人有一女,去年及笄,听内子说,这姑娘知书达礼,温柔慧黠,也不知道子延意下如何”
“文家家风自然是没得说的,”庆云侯微微点头,“回头我问问这臭小子,看看他是否有意来,且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