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
正是此理。
姜荀不得不承认,萧纵此言,非常正确。
徽州水灾的事情,谢方知这打算,绝对是一招险棋,如果能成,那就是险中求胜了。
从谢方知一到徽州开始,消息就陆陆续续地传回了京城,姜荀这边也严密地控制着京城的局势。
而谢府这边则进入一片风平浪静之中,整个朝野的局势,在风雨到来之前无比地平静。
值得一提的是,七皇子也被提拔起来,在京城之中督办此案,连着傅臣也成为处理这件事的大臣,而原本是皇爷手下得力干将的魏王萧纵,竟然根本不涉入此事之中。表面上,皇爷是恩赐了萧纵,叫他去修编大晋国志,但是这种闲职,一看就是要出事的。
不过也有魏王一党自己安慰自己,只道这一次徽州那边的官员里有魏王曾经举荐上去的人,按理说魏王是应该避嫌。
也就是说,皇爷这样考量必定有皇爷的道理,他也不是不信任萧纵了,这不,还给了个要紧的闲职来挂上吗
若是真正把萧纵当成了弃子,必定不会这样做。
所以尽管魏王似乎被架空了,可朝中还是相安无事。
相应地,在这一次事件之中冒头的傅臣跟谢方知,吸引了朝中各位大臣们的注意,都知道这约莫就是以后大晋朝中跺跺脚都能抖上一抖的人物了。
而傅臣,在严密把控着徽州局势的时候,也同时叫人探着谢方知那边的消息。
虽然他跟谢乙之间已经是貌合神离,但是在朝中立场上,傅臣一直以为谢方知与自己乃是一块的,更要紧的问题是,现在朝中上下根本没有第二个人选。九皇子早就废了,太子也不中用,七皇子已经成为铁板钉钉的储位人选。
毫无悬念的储位之争,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现在七皇子要与皇爷一起,将萧纵这个人给除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傅臣的算计也很大。
如今谢方知被仇恨给蒙蔽了,也怪萧纵倒霉,他自己
也牵扯到谢相一府的事情上来,这一回谢方知举起屠刀,必定就是要报仇。皇爷利用了谢方知这一点心里,让谢方知成为他手里的刀,要把萧纵的头颅给砍下来。
傅臣想着,总要给萧纵通风报信儿,好让萧纵有所准备,这样双方才能掐起来。
如果萧纵不堪一击,那这件事也就毫无看头。
所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傅臣有意将一些消息透给了萧纵那边的人,几番周折之下,先到了姜荀这边。
姜荀本就是萧纵的智囊,知道这消息之后,几乎笑出声来。
“这傅臣,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啊”
“也是个有野心的,只可惜他看错了谢乙,谢方知早就已经倒戈到我们这边了。早年宁南侯府与皇族本就是半分天下,只是手里捏着半块石头又能有什么作为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萧纵毫不介意,看了一眼姜荀拿着的那些纸页,便问“最近没有徽州那边的消息,路上到底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原本徽州那边的消息,总是一日来一趟,快马奔驰在官道崇山峻岭之间,按理说即便是有滞后,也不该迟这么多。
这两天的消息都没有来,不禁让人有些担心。
姜荀排着自己手里的那些纸页,似乎是点了点数目,顺便汇总了一下所有的消息,便皱眉道“傅臣那边也没消息”
正说着没消息,外头消息却来了。
送信的人腿脚还算是很快,只是脸上多少带了几分惊慌失措,道“徽州那边出事了”
不就是一个水灾,连着赈灾银都过去了,能出什么事
姜荀道“到底怎么了”
“不知怎么,出了时疫”
时疫
坏事了。
姜荀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凝重了起来,掐着案角,他只问道“谢方知如今如何”
徽州时疫之事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原本水灾过后的赈济之事进行得有条不紊,谢方知一面主持着赈济灾民的事情,一面查着上次赈灾银亏空一案,同时也有大夫照顾难民,防止出现什么事情,可约莫是怕什么来什么,事情竟然真的就到了。
徽州时疫的爆发,毫无征兆,像是一场天灾,每天里一半时间在府衙查账,一半时间在灾民中间赈济,谢方知终于还是倒霉了。
他大事都还没成,却在一日早晨忽然之间咳嗽不止,并且发烧头晕,大夫诊治之后便立刻断了病情,乃是染了时疫。
原本查案正在要紧处,眼看着就要牵出背后魏王的人了,谢方知半点也不想停下来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此次的时疫已经在城里城外导致了不少人去世,大夫们束手无策,只知道在谢方知办公的书房外面打转。
书房里的谢方知按了按自己的手腕,坐在了书案背后,看着堆得高高的账本,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看着隔在帘外的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