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荀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带回来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姜姒看他进屋的时候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一晃眼没瞧见陈防己,便放开了许多,为他倒了一杯茶,拉他道“荀堂兄怎么笑成这样”
虽是人在病中,这病不曾好过,可姜荀今儿喝了酒,乐呵得要命。
坐下来端了茶,还没来得及喝,姜荀就又笑出声来。
屋里屋外丫鬟是听见姜荀笑着进来的,如今竟然还笑个没完,这可跟姜荀一向作风不大一样啊。
红玉端上一盘果子来,顺道将佛手柑给摆好了,也疑惑道“大爷这是笑什么呢”
“指不定外头犯了什么癔症。”姜姒眉头皱起来,真有种给姜荀把脉的冲动,“别是喝多了吧”
“不是喝多了,是听多了。”
姜荀也没想到,元宵灯会之后,京中竟然传出了这样的流言来。
傅世子雪中送伞固然美名传扬,说世子爷真是京城里
一等一体贴自己未来媳妇儿的好男子,可偏偏出来了个抢风头的。
这人谁啊
还能是谁,全京城唯有一个人能跟傅臣抢风头,这风头还抢得异常不一般。
姜荀努力正了正色,想起今儿在酒楼里听见说书先生们说的话,咳嗽一声,便道“姒儿可还记得昨日,大姑娘回来的时候,说谢乙跟那个清倌人赵琴儿一起落了水”
这当然记得。
姜姒还清楚这里头的来龙去脉,她不由一挑眉,一脸要笑不笑的冷凝模样,道“又是谢乙出来了”
“还真是他。”姜荀眯了眯眼,“今早那赵琴儿竟然跑到了谢府大门口,说自己被谢乙抱过了,哭天抢地要进谢家门,不管是当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还是籍籍无名的姨娘,只要能留在谢公子的身边,她做什么都愿意”
姜姒愕然。
可姜荀还没说完,他乐呵得很“听说谢乙正在家里头疼,谢夫人乃是女流之辈,只叫人去劝她走。可他不走
啊,这能有什么办法谢相下朝回来就看见有人在前头哭,还以为是谁谁谁来伸冤了,仔细一瞧这涂脂抹粉一张脸哭得鬼一样,可把人给吓着了。知道事情之后,谢老先生就直接进了府门,揪出了谢乙,扔到了府门口,叫他把那姑娘给劝回去。”
“”
姜姒完全没话说了。
这能不抢风头吗
全京城人茶余饭后定然都要谈这种事啊
早先谢方知改邪归正,就让许许多多人议论纷纷,更有无数少女芳心碎落一地,眼看着半年没消息,忽然之间又出了赵琴儿这件事,简直让大家伙儿惊掉一地下巴
谁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看谢方知这样子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该花的继续花,改邪归正纯属瞎扯
一句话,赵琴儿这一闹,谢方知半年努力尽付东流水。
街头巷尾都是唏嘘不已好个谢氏方知,白瞎了这一身的本事,总跟女人纠缠不清,现在还叫一个身份不清不白赵琴儿闹上了门,谢氏家风都要被这一个败家子给败坏
完了。
谢老先生就不用说了,听说气得直接用茶碗砸他。
“然后呢”
屋里屋外的丫鬟们都听愣住了,自然也包括姜姒。
她都忘记自己是先要问陈防己的事了,现在更好奇的是谢乙最后怎么做。
无怪她们这些闺阁中的姑娘家听愣,就是姜荀也有些没想到的。
他道“谢方知那一张嘴最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被谢老先生打出来之后,他就往府门口放了一把椅子,他坐着跟人家姑娘家聊天,一面聊天还一面喝茶”
总而言之,谢方知就跟赵琴儿聊人生,聊自己期待之中的美人应该如何,又讲讲谢家的门风怎样
姜荀一脸有些说不出的表情,道“反正最后,赵姑娘算是完了”
“怎么就完了”
姜姒听得一头雾水,前面还讲得好好的,后面怎么忽然就没了下文
这不清不楚说了一半,姜荀才意识到,这话题不适合
跟姑娘家说。
他含混地带了过去,道“言语羞辱赵琴儿一番,人人都乐呵啊姑娘家脸皮儿薄,再不敢来了。不过我估摸着,京城里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心思要开始活络起来了。“
谢方知改邪归正是假,风流成性还是真,不知多少人梦里都想着“谢郎”,人说青楼女子一条玉臂千人枕,他谢方知每夜都睡在无数女子的梦里。
一旦谢方知还是好色风流的性子,那有机会的人就多了去了,加之在谢府外头听谢方知跟赵琴儿说话的人不少,谢方知说什么喜欢“温柔娴静”“端庄淑雅”“貌若春花”“体如扶柳”的姑娘家,不知多少姑娘家听见这话要好生捯饬捯饬自个儿容貌,练练体态了。
姜荀想起谢方知,也是没话说了。
当初与谢方知谈论文章时事的时候,只觉得他颇有见地,但在女人这件事上,谢方知似乎有些拎不清,明明已经改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