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双对薛昌这样的大将军预备役还是很看好的, 虽说他少年时眼有点瞎, 竟喜欢他表妹李素儿。
好在既然薛家没被李丞相一家波及, 薛昌还得了姬晟重用,那就说明他们家属于忠君爱国那一挂。
听薛昌说他不是在当值,容双奇道“没轮到你当值, 你还穿着甲衣出来。”
薛昌有许多话想说,只恨嘴巴太笨, 很多东西根本无法说出口。他见容双衣衫华美、眉眼明艳,一时也觉得自己身上冷冰冰的甲衣过于粗犷, 与她站到一起很不搭。
这里不是边关,不是沙场,不是那些他们联手制敌的日子, 他只想着找机会见她,却没想过怎么邀她同游灯会。
薛昌不由说“我自幼习武,大多是适合摔打的衣裳, 没多少能穿出门的。”他看着容双说道, “殿下觉得我若想约女子一起赏灯,该穿什么样的衣裳好我不懂这些,要不, 殿下到前面的成衣铺帮我挑一套”
容双见他一张正直不阿的脸庞微微泛着红,觉得有趣。
上次薛昌说什么求娶果然是一时想岔了, 说开以后不就又有了心上人吗
容双说道“也无不可。”
在两个小宫女忧虑的目光中, 容双与薛昌进了前方的成衣铺。
容双虽自幼习武, 却也同样好红妆, 一般女孩儿爱的东西她也挺爱,在成衣铺子里挑挑拣拣也觉颇有趣味。
她在伙计的招呼下给薛昌选起了衣服和佩饰,不一会儿就凑成一套。
薛昌入里间把甲衣脱下,换上了容双为他选的衣裳。他命随行亲兵把自己的甲衣送回府,穿着一身新行头走到外面。
容双两眼一亮,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这一身衣裳让薛昌看起来少了几分喋血沙场的冷酷,原本就英朗俊美的脸庞便变得越发耀眼起来。
容双感叹道“要是你穿着这一身在外头走一遭,那些怕你怕得要命的人说不定就换一种态度了。”
薛昌说道“他们怕不怕我,我都不在乎。”
容双说道“话不是这么说,能让人亲近、能让人喜欢,是很开心的事啊。”
薛昌不言,静静看着容双。
容双想到自己过去几年大概不怎么讨喜,当下也不聊这个话题了。
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让李尚书的幼孙这么怕你的”那小孩明明起了“贼心”,一看到薛昌却跑得飞快。
薛昌把钱付了,和容双走到人流如织的长街上,才说“也没什么,就是把他们捆起来倒吊在城门上或者捆起来送回他们家里而已。”
他负责京畿防务,总不能任由一堆勋贵子弟、官员子弟到处兴风作浪,一口气收拾了几个刺头,其他人也就安分了。
容双“”
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容双和薛昌边聊边走,走出一段路终于想到薛昌刚才说要约人家小娘子赏灯。
容双转过头问薛昌“你不是要去约人赏灯的吗”提到薛昌的姻缘,容双又免不了多说两句,“你喜欢的是和你一样会舞刀弄枪的将门虎女,还是饱读诗书的书香门第小才女我觉得不管什么出身都挺好,不过身体一定要硬朗,西陲和南疆都不算硬朗,以后你免不了是要去行军打仗的,不管她是跟着去还是要独自掌家都不是易事,得有一副好身子啊”
薛昌耐心地听容双说完,便知她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上容双映着明灿灯火的眼睛,薛昌停顿许久,终于坦然相告“殿下想去看哪里的灯我,我可以陪殿下去看。”
容双一愣。
薛昌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容双回答。
他鲜少于女子往来,连在家中都亲缘淡薄,这是平生第一次他争取自己喜欢的人。
以前他虽也对总是软声细语来找自己的表妹有些好感,可在得知她要嫁入东宫之后却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从未试图去表明心迹过。
一开始他确实对容双怀有偏见,觉得她阴狠毒辣,甚至还曾应下置她于死地的密令。
但他最近时常梦见北疆的事,梦见她本可以看着他受困却依然带着人来解救她,梦见她坐在马上和他笑着说“再会”,梦见他把她从到死仍护着她的亲卫尸骨中救出来、气息奄奄,仿佛随时会随着战死的将士一起离开。
梦见世上再也不会有浑身上下都很遭人恨的长公主姬容双。
薛昌每每梦醒,都感觉有些话自己若不说出口,以后一定会后悔。
她刚说过,能被人喜欢是很开心的事。
薛昌注视着容双,认真地说“我想约的不是别人,正是殿下。”
容双着实惊讶了,没想到薛昌还没放弃当驸马的想法。
她对上薛昌灼灼的目光,叹了口气,正要劝他“回头是岸”,却听有人远远地指着他们喊“表哥,你看他们我就说我没看错,就是他们”
容双一顿,转头望去,只见姬晟带着柳七娘立在对街一排花灯下,都作寻常勋贵打扮,一个昳丽秀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