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
吴老太太不住道谢,谢完了江岁安谢钱小花,连钱小草也沾光得了好几句谢,喜得小姑娘眉飞色舞,暗暗决定要加倍对吴年好。
江岁安心中却存了事,寻了个空子,同吴老太太到门外说话。
“大娘,大夫跟我说了些话,我得先跟您说”
江岁安把江大夫的诊治告诉吴老太太。
听说外孙活不过一年,老太太顿时老泪纵横,又怕屋里的吴年听见,只得压着嗓子,默默地淌眼泪。
江岁安于心不忍,但她知道,不能告诉老太太灵泉的事,无力地安慰道“您,莫伤心,许是有其他法
子。”
吴老太太知道江千远是镇上最好的大夫,连他都说没救了只能熬日子,那还会有其他法子。她心中宛如剜骨,痛得说不出话来,苍老的手扶着墙,几乎站不住。
江岁安扶着她,也不禁伤心不已。
世间最悲伤的事,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娘,”江岁安声音哽咽,小心询问“吴年他娘的下落,您可否知道”
老太太撑不住往地下滑,幸亏江岁安眼疾手快,一手扶着一手抱着,将老太太搀到旁边放杂货的屋里坐下。
“年儿他娘,他娘怕是,怕是没了。”老太太哭得肝肠寸断,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虽然不忍,江岁安还是不得不问老太太从哪听来的消息。问完才知道,吴年他娘一同逃出来的邻居,在河边捡到了吴年他娘的鞋子。
“我可怜的闺女,她不会水啊,都怪我啊,让她嫁去那没良心的人家,叫她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捶胸顿足,要不是江岁安先前给她喂过灵泉水,这么哭肯定已经哭出毛病了。
江岁安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太太,只得拉着她的手道“大娘您要多保重,吴年他还需要你,您千万不能有事。”
老太太听了这话,勉强止住动作,一抽一抽地抹眼泪,哭声渐小,眼泪却越抹越多。
“可咋办,可咋办啊,我可怜的闺女,我可怜的年儿啊。”
老太太眼神空洞,不知道在问谁,也许是问她曾拜过的菩萨,也许是在问那冥冥中的鬼神。
然而无论问谁,她都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这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局,唯一能解局的希望,是江岁安的灵泉。
可这点希望也是渺茫的,渺茫到江岁安不敢说,她怕说了到最后只是空一场,那样的话,比不曾有过希望更让人难以释怀。
一向能言善辩的江岁安,此时此时能说的,只有“节哀”二字。
钱小花听到隔壁屋里的动静小了一些,方才走过来。
她的眼圈红红的,秀美的脸上布满未干的泪痕。
“江姐姐,大娘,吴年他太累了,睡着了。”
“我、我、我看、看看他。”
吴老太太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着往前。
江岁安和钱小花赶紧一左一右地扶住吴大娘,将她搀扶到吴年的床边坐下。
也许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婆,因为药效睡过去的吴年,眉头松开了,一张瘦削的小脸,显出了几分恬淡。
吴老太太忍着泪,枯槁的手轻轻抚摸吴年又黄又干枯的头发,脸上的慈爱和眼里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在皱纹密布的脸上刻下更深的哀伤。
江岁安见吴老太太始终没说要接吴年回家去,猜想她住在主人家不方便。
于是,她主动提出“老太太,我家地方宽敞,您若是放心,便让吴年在我这儿养着。”
吴老太太哪会不肯,又要下跪谢江岁安。
江岁安忙借不要吵到吴年为由,让吴老太太坐着。
吴老太太坐了半刻钟,因主家那边还有事,不得不先离开。
临走前,老太太对江岁安谢了又谢,并说主家那边的活儿一做完,她就过来看吴年。
“就是违了宵禁我也会来。”吴老太太道。
江岁安怕她真因为宵禁被抓,心一软告诉老太太,遇上差役为难,可以报于成的名。
“姑娘大恩,老身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还哪。”
江岁安让老太太别客气,若是有其他需要,也可同她说,能帮的她尽量帮。
“没有没有,谢谢江姑娘,老身晚上再来。”
吴老太太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江岁安家
。
江岁安和钱小花、钱小草心绪不佳,各自安静做事。
而离开江岁安家的吴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回做活的主人家,而是面色郁郁,避开人到了镇上一条偏僻的巷子,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
屋里有两个腰大膀圆的男人,身上穿的是做苦力活的衣服,但若是于成或是张超在,就知道这两人绝不是苦力。因为他们手上的老茧全在虎口位置,分明是拿刀用箭的侍卫。
两个侍卫见吴老太太神色凄苦,却丝毫不为所动,其中一个年长些粗眉上扬,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