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里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阵风吹过,烛光微微摇曳,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美上几分。
锣鼓声声,唢呐阵阵,喜乐欢快演奏。屋里到屋外,排开了十几桌宴席,每一桌上都是精美的菜式。
十道冷菜,十道热菜,还有外头买不到的土豆炖小鸡。酒香飘逸,菜香诱人,差役队的张超馋得恨不得立刻开饭。
不过,仪式还没结束,大家伙只能吸溜着口水,伸长脖子向堂屋张望。
堂屋里,齐老先生坐在主位上,脸上笑开了花,每一道皱纹都透着高兴。
因为于成和江岁安皆无父无母,今天他代表了两人的高堂,而证婚人则是由徐镇长担当,这份荣耀,一般人可享受不了。
“出来了,出来了。”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身着喜服的江岁安和于成,各自从后堂走出来。
于成之前的喜服弄脏了,好在他另备了一套,这会儿已经换上了。
江岁安则戴上了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由喜娘扶着走出来。
两人按照规矩,分别在堂前,面对面站定。
于成紧紧抓着红绸,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证婚人兼司仪的徐镇长高声喊道
“一拜天地。”
两人转向外头,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转向齐老先生,低头拜下,起来虚扶两人,连声道好。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于成的嘴巴咧到了耳根,小声叫“娘子,娘子”。
红盖头下的江岁安抿唇笑,低低应了一声。
“礼成。”
随后,喜娘扶着江岁安去后堂,于成则留在前面,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后堂,喜娘让江岁安坐在床上,递给她一个手帕,帕子里包着两块糟糕。
“江姑娘,饿了吧,快吃一点。”
闻着枣糕的香味儿,江岁安还真有些饿了。
不过以她的胃口,两块枣糕对她来说太少了。
于是,江岁安询问喜娘,她能不能把盖头掀了,吃点东西。
“这可使不得,新娘的盖头,得等新郎官来掀,可不能自己掀开。”
江岁安不爱讲究繁文缛节,“反正屋里就我们两人,我掀了盖头,吃些东西可好”
“姑娘的两个妹妹也在这儿呢。”喜娘劝说“姑娘得给两个妹妹带个好头。”
钱小草赶紧道“我可以当做没看见,我不愿意姐姐挨饿。”
“我也是。”钱小花附和。
喜娘闻言哭笑不得,她操持了许多婚礼,还没见过这般不拘小节的一家子。
不过想想她家没个女性长辈,没人给她们讲过这些规矩。
于是,喜娘出于好意道“其实啊,这掀盖头之所以要新郎官来,是因为新郎官得用喜秤,取称心如意的意思。我不是要姑娘挨饿,是为了好兆头。”
钱小草脑子灵,一拍手道“我们不用秤,用手不就得啦。”
“这”喜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妥协道“这样吧,我去厨房捡些好入口的菜,盖头掀一半,姑娘吃点垫垫肚子行吗”
这主意也不错。
江岁安道“还要劳烦喜娘,你出去的时候,把小花和小草也带出去,去找雷大哥,让她们在前头吃酒席去,不必陪着我。”
姐妹俩不愿丢下江岁安一个人。
喜娘又笑了“你们俩只管放心吃酒席吧,吃不了多久,前头那帮大老爷们喝了酒,就要来闹洞房了,到时候啊,屋里人多得站不下。”
对哦,还要闹洞房呢。
“他们什么时候来”钱小草问。
喜娘掐指算了算。
“前头已经吃了一会儿,我估摸着就半刻钟吧。你俩赶紧跟我上前头吃点东西,回头闹洞房,还要你俩帮忙呢。”
钱小草和钱小花听说要帮忙,这才乖乖的跟喜娘去了。
江岁安心里嘀咕开了不知这闹洞房。是个怎么闹法。
上次她成亲的时候,别说闹洞房了,那个寒酸劲儿,她都不想再回忆。
这闹洞房,她也是头一遭。
不怕,反正都是熟人,而且有于成在,也不会让他们闹得太过分。
想到于成,江岁安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
她不免想到了今儿白天发生的事情,更不免想到逃跑的毒蛤蟆和孙丽娘。
刚才于成传回来的消息,得知孙丽娘和毒蛤蟆搅在一起,江岁安也是非常惊讶。
至于其中的缘由,她猜猜想想,想了个不离十。
江岁安心里很惋惜。
她们在山上结下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而小花、小草和吴小鱼的友谊,怕是就此结束了。
江岁安细细的想来,这种种果,并非没有因。
尤其是到镇上后,孙丽娘做的种种事情,无一不让江岁安发觉,孙丽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