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路走来,没能喝上水,早就渴得不行。江岁安倒了水递过去,他连连感谢。端了水先让他母亲喝了,再给他闺女喝了,最后才自己喝了些。
随后,中年男人抱拳躬身,自我介绍道“诸位义士,在下鄙姓郑,单名云,乃是许州人士,不知几位义士如何称呼”
于成利落的道“我叫于成。”随后介绍江岁安“你叫江姑娘便行。”
几人交谈中,江岁安得知郑云是来东风镇投奔亲戚,随后寒暄了几句,便同他们分开了。
雷风提议在镇上租赁栋房子居住,于成连连摇头,让大家稍等,他这就去寻徐镇长。
于成去了约有半个时辰,徐镇长居然亲自陪着他来了。
徐镇长客气地跟诸位见过礼之后,告诉大家,镇上东边有一栋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适合他们住。
“只是这栋院子情况有些特殊。”
徐镇长没想到江岁安他们居然来了这么多人,颇为意外。但是之前,他已经答应好要安置江岁安,此时当然不会推辞,只是将实际情况说出来。
“那座院子的主人家,是原先的李镇长。灾荒发生之后,李镇长便带着妾室和儿子逃走了,留下了夫人和女儿。”
“他们家中仆人的仆人都跑了,李夫人和李小姐只住了院子北侧的两间小厢房,其他屋子都空着。”
“她们曾同我说,愿意将房子拿出来,给需要的人居住。母女二人生活艰辛,且因了李镇长逃跑的缘故,镇上的人都不喜欢她们”
“故而诸位若想要前去居住,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江岁安让徐镇长但说无妨。
“某想请诸位容许李家母女二人继续居住,若是可以,接济些粮食以做赁资,她们境况着实凄惨。”
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本来江岁安他们咋然到镇上,应该像别人一样,租赁屋子或买屋子居住的,这下有现成的地方住,断断没有赶走原主人的道理。
至于给些粮食,对江岁安他们来说并不是大事,反倒能够帮助一对可怜的母女。
江岁安当即点头同意,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徐镇长见他们通情达理,很好说话,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当下便带着他们前往那座宅院。
这一路走来,路上行人看见徐镇长,纷纷停下,向他行礼。有些人更是直接把吃喝之物硬要塞给徐镇长,被他一一婉拒。下至三岁小孩,上至耄耋老人,都对徐镇长赞不绝口,可见徐镇长在镇上威望之高,人气之旺。
江岁安他们对徐镇长生出许多好感,连齐老先生孙丽娘和雷风也是如此。
毕竟,口碑、人缘做不了假,可见徐镇长确实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停在一座小院前。
小院青砖白瓦,外面看颇为雅致。院门口原本应该挂着个牌匾,现在只剩下块木板,牌匾上的字迹已经不见了。
院门口堆着许多烂菜叶,臭鸡蛋,到处弄得脏兮兮
的。院子门上被朱笔写了一首歪诗“见事就逃,狗屁不是。缩头乌龟,万年王八。”
“这首诗是何意思”瞧见这副景象,江岁安不由得出声问道。
徐镇长连连苦笑“还不是因为李镇长逃跑的事情。四周邻居都迁怒于被留下的李夫人和李小姐,扔了菜叶子和臭鸡蛋来。”
孙丽娘等人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住在这样一栋宅子里,岂不是还没住,就惹得邻居讨厌了
徐镇长解释道“诸位莫慌,我已经派人跟周边的邻居说过了。会有新的住户搬进来,跟李镇长没有关系,让他们好生与你们相处。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尽管再找我,我亲自出面同大家说。”
江岁安等人刚才都看见了,徐镇长在镇上威望很高,闻言放下心来,有他的保证,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徐镇长上前,敲响了院子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怯生生的中年妇女露出脸来。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褂子,头发梳得整齐,但并
未佩戴任何收拾,而且隐约有不少白发,面色也非常憔悴,有气无力地露出怯懦的笑容。
“原来是徐镇长,贵客临门,招呼不周,还望海涵,里面请,里面请。”
徐镇长领着江山岁安等人往里走,边走边问那中年妇女“李夫人近来可还好”
“好多了好多了,我和娟儿做些针线活,拿到坊市上去卖,大家对我们的态度都好多了。近来,来骚扰的人也少了,感谢徐镇长。”李夫人的话里满是感激。
几人走到堂屋处,只见偌大的堂屋里,靠着东墙处有一张长条案,原本应该是供了香烛,此时桌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什么都没有。
屋子中间有一张圆桌,桌面上也是空空的,没有茶壶,更没有鲜花水果,旁边摆着几张凳子。
不过,屋里东西虽然简陋,但是凳子、条案和桌子都擦得干干净净的,看的出打扫的人很用心。
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