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没察觉顾列的举动, 放下钢笔, 把写好药方的纸交给顾列,目光越过顾列的肩,看向自己的新发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叹了口气, 道“祁程这小子怎么也不出来,有他在的话,你的病肯定能很快康复。”
顾列扫了眼药方,暗自记下内容后,随手把纸叠好揣进口袋, 语气淡淡地回“他啊, 还是永远别出来了, 万一他一时兴起, 研究出把其余人格杀死的方法,我就要消失了。”
“你们是一体的, 祁程不会那么绝情的。”
“他也不会那么好心,好心到牺牲自己。”想起那个整天捣鼓实验的中二少年,顾列脸上流露出敬谢不敏的神色,“幸亏他暂时还没想杀死其他人格, 不然现在跟您说话的人就不是我了。”
这也是祁程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因为杀伤力太大, 被其他人格联合抵制了。
刘教授讪讪一笑, 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下山”
顾列沉默两秒, 道“先看看吧。”
如果沈让对付不了顾礼, 那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了顾礼,只要顾礼消失,没了外界刺激,再加上控制情绪跟按时服药,他就永远是顾列。
既然不能杀死其余人格,那他就让他们永远不会出现。
这一边,距离婚礼还剩两个多月的时间,留给沈让的时间不多了。这阵子,顾礼动作频繁,暗中派人在别墅附近徘徊张望,显然对顾列手里的保险柜钥匙势在必得,沈让心道,还是顾列有远见,直接上山去躲避风头了。
没了后顾之忧,沈让当然可以大展拳脚。
奈何顾礼也是只老狐狸,防范心很重,沈让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一天,沈让接到了孟念怀的电话,约他出来聚一聚,还约上了张三跟李四。孟念怀前段时间出国去谈个很重要的项目,耽搁了一段时间,两人平时都有电话联系,不过孟念怀对于喜欢沈让这事儿闭口不谈,只是跟沈让说些国外的所见所闻。
聚会地点在张三开的ktv。
沈让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张三亲自在门口候着,看到沈让,他咧开嘴,拍了拍沈让的肩,“大忙人啊,一直约你出来喝酒,你都没时间,还是孟念怀有面子,能请的动你。”
沈让笑笑,“公司忙。”
当然是借口,事实上是顾列不喜欢他跟人喝酒。
张三当然不信,不过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揽着沈让的肩膀进了包厢。一进包厢,就听到李四这个音痴拿着话筒在鬼哭狼嚎,沈让嘴角一抽,眼神一扫,穿过昏暗朦胧的光线,最终在沙发的角落看到了独自喝酒的孟念怀。
孟念怀这厮也真是有定力,李四的歌声这么赶客,他也能听得下去。
张三听不下去,一把抢了李四手里的话筒,“去去去,一边喝酒去,别摧残我耳朵。”
李四正唱到兴奋处,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没有自知之明地嚷嚷“瞧你这话说得,我唱的有这么差嘛。”他之前刚参加了个饭局,喝了不少酒,站得有些不稳。
张三趁机把李四推到沙发,“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是你唱的压根没法儿听。”说完,他把另一个话筒扔给沈让,“沈让,你唱吧。”
沈让接过话筒,没有推辞,顺势把李四点的这首情歌唱完。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先天优势太好,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把一首情歌唱的深情款款。因为心思不在唱歌上,一首歌唱完,沈让把话筒还给张三,转身走到孟念怀身旁坐下。
孟念怀微微一笑“你不去当歌手可惜了。”
明灭的光线下,孟念怀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清隽,只是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倦色。他时差还没有倒好,这会儿本该好好睡一觉,但他急于见到沈让,只好强打精神过来了。
听到孟念怀的恭维,沈让摆摆手,“总要给年轻歌手一些机会,我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孟念怀不由笑了,笑意染上了眼角眉梢,盖过了眸底暗涌的思念。在国外出差的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地工作着,就为了能早点回国见到沈让,现在见到了,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张三是个麦霸,一首又一首的唱着,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包厢里充斥着张三的深情高亢的歌声。沈让端着酒杯,状似认真地听着张三唱歌,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跟忐忑。
没办法,自从知道孟念怀对他有意思后,他就没办法单纯地把孟念怀当朋友看待。他不是会装傻的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泰然自若地跟孟念怀交朋友。
“沈让。”
沈让低头喝酒,声音含糊“嗯”
“少喝点,别喝醉了。”
沈让“唔”了声,把喝了一半的酒放下,他酒量只能说一般般,只是不喝酒的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念怀不想给沈让压力,便淡声道“我还没吃饭。”
“我也没吃。”
孟念怀瞟了眼沉迷唱歌无法自拔的张三,又看向斜躺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