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变得逐渐烦闷暴躁,他不断发泄着,但无人理会,时间依旧无限期地被调慢,燕无臻再没有来过。
最后薄夭竟是连糟糕的情绪也全部被磋磨没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迟钝而缓慢地漂浮在空中,麻木望着燕无臻以往每次到来的方向。
又过了多久薄夭自己也不知道,他早已经失去了认知能力。
他只记得,在他生命如同齑粉一般消散的时候,燕无臻来了。
她一身纯白西服,不染半分尘埃,整个人仿佛冰雪砌成的,周围散发着冷冽而禁欲的气质,好似高高在上的神邸,疏离又遥远,任是谁也沾染不了半分。
“想我了吗”燕无臻问。
“想,很想”
薄夭因为长期没有说话,嗓音嘶哑干涩,像是年久失修的大提琴,他问,“你呢”
“你说呢”燕无臻反问,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瞬间,薄夭内心的欢喜剧烈迸发而出。
他知道,他被燕无臻驯化了,而燕无臻亦是对他动了心,所以哪怕这之后燕无臻给他戴上狗链,牵着狗链让他跪地舔,甚至是控制他的身体,在她说可以后才允许释放,他都没有厌恶的情绪,他珍惜能够摸到燕无臻的身体,听到燕无臻的声音的感觉。
直到他无意间在燕无臻办公室里找到,他之前分出去的那一半情感光源。
看那光源的大小,燕无臻分明是在光源刚膨胀的时候就将其取了出来。
所以,她早已知道他的打算,之后的一切都是在做局报复他
太可笑了
薄夭想养成一株植物,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燕无臻的菟丝花。
他几乎是放下了一切的自尊与骄傲。
可是,她是骗他的。
不愧是燕无臻不愧是燕无臻
她骗了他,又骗了他
残忍的真相缠绕着薄夭的脖颈,一点点收紧,让他慢慢窒息,前所未有的滔天暴怒在沉重的躯壳里燃烧,焚慑着他的心魂。
薄夭胸膛起伏,气得浑身发颤,眼底的猩红像是一片黏稠的血迹,让人胆战心惊。
在燕无臻进入办公室时,他拿剑指向了她。
“这是做什么”
燕无臻黛眉精致,双眸狭长,唇色浅淡,蛊惑人心的美色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给渲染黯淡无光。
偏生是极其薄情的长相,在她那儿豁出命去求她半分喜欢,她也冷漠的看都不看一眼。
“做什么当然是送你去死”
薄夭唇色殷红如血,神色妖厉灰暗,话语像是一把利刃,湛着锋利的寒芒。
此刻的他,好似一朵以血肉为食的红尘之花,又似一只地狱而来的妖冶厉鬼,愤恨怨毒,不死不休。
燕无臻看向薄夭手中的长剑,淡笑着说,“你不会杀我。”
薄夭手猛的收紧,大呵,“笑话”
他目光如有实质般尖锐,“我恨不能将你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是吗”
燕无臻纤细苍白的手掌摊开,那一半薄夭的情感光源飞入了她的手心,还有意识一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皮肤。
燕无臻像是逗弄宠物一样碰了碰光源,声音宛如冰棱落入雪地,“你的情感告诉我,你喜欢我。”
她抬起眼帘,漂亮沁凉的双眸流淌着一种极致的恶意,美得像是勾人心魂的恶魔,以无比亵慢的语气道,“但我不喜欢你。”
所以他对上她,注定要输。
薄夭紧绷着脸,一瞬间全身冰冷,被扒光了所有伪装的羞耻和恼意从内心深处陡然窜起,他的眼睛变得无比漆黑暗沉,手臂青筋直接暴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持剑,还是放下剑,但燕无臻根本没有给他纠结的机会。
乌发雪肤的女人笑着说,“鉴于你这段时间还算是逗趣的表现,我放你一马”
莫名的慌张席卷薄夭,他都顾不上愤怒,心脏猛然下坠,迅速向燕无臻跑去。
但周围环境不断变化,等到他猛然停下脚步,已经再次回到了游戏中央大厅。
而他的旁边,亦是同时被送出来的六个队友。
“你搞什么啊薄夭你是不是惹燕院长生气了”许故紧皱眉头,向地上一踹,却踹到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胸口被捅了个窟窿的利亚姆,他大叫一声,“我靠”
已经不知道打了多久,招招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傅望之和裴子骞,这时也停了下来,连忙联系主脑,就听见梁嵺道,“江淮宿已经联系主脑了。”
主脑再次瞧见他们,也有些烦了,道,“我之前就想说,上次就是你们最后进入阴山病院的机会,如今便是你们再求我,我也没办法第三次重启副本。”
闻言,所有人瞬间坠入无边的冰冷与恐慌中,他们完全喘不过来气,难以想象的悔恨在他们心间流淌。
他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薄夭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