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却点头说喜欢。
晏巉搂紧了林笑却“喜欢就好。”
仿佛他问的不是这汤喜不喜欢,问出口的被评判的好似成了他这个人。
“我也喜欢。”晏巉将林笑却搂得太紧,他都没法吃东西了,“喜欢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林笑却说不用放手,喜欢就一起吃,太多了他吃不完的,要趁着鱼片鲜嫩趁着热乎乎赶快吃到肚里去。
“等我们都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睡一觉战争就结束,春天就来临。大哥,我也跟你学学刺绣吧,我想给你缝一副手套。”做衣服太难了,他从简单的做起。
但晏巉拒绝了他,不准他做任何事。晏巉抚上林笑却的指尖,他说这双手不该拿刀枪,也不必拿针线“大哥养着你,刀枪大哥拿,针线大
哥用,只此一份,没有怯玉伮的份了。”
他不需要怯玉伮为他做什么,只需要他就这样在他怀中,而不是看向别的人。而不是为了别的人背叛他。
“理由可以有千万个,怯玉伮,”
暗室里,晏巉握上了林笑却的手腕,带着匕首下移,划破衣衫直抵胸膛,“这面具跟人长在一起,摘不下了。”
林笑却摇头,不肯往里刺,晏巉没有用力,一切抉择交给怯玉伮。
泪水砸在交握的手上,林笑却缓缓摇头,挣脱了晏巉的手,匕首砸在了床榻上。
他谁也不愿搭理,慢慢爬到床榻另一边,钻到被子里去。
三月末有些冷,他觉得冷了,更甚于饥饿,他想睡觉。
梦乡会很甜软,梦境没有死亡,他不愿搭理尸身或杀戮,他只是一个人活着,必将永远活下去。
晏巉垂眸望着掉落的匕首,缓缓阖上了眼。
他突然想起两三岁时的怯玉伮,被带到菜市场上,想去牵爹爹的手,可他爹爹躲开了。
这一躲,小小的怯玉伮什么都明白。垂下手,垂下眼,乖乖地当一个将被屠戮的菜娃娃。
怯玉伮不会逃的,也不会杀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任人挑挑拣拣,哪怕那些人讨论的是他的肉值不值那个价钱。
晏巉落下一滴泪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将匕首慢慢地合拢在鞘里,搁置一边。
他取下狰狞冰冷的面具,抛弃一旁。
脱了外衣,爬到被褥里,抱住了怯玉伮。
对不起。晏巉紧紧抱着他,摸他的头,摸他的脸,对不起。
晏巉抚上林笑却的手,十指相扣,对不起。
“一切都过去了。”晏巉道,“我带你出去吃饭。怯玉伮饿了,我们吃饭,过去了,过去了。”
晏巉掀开被子,光芒刺破了黑暗。
晏巉抚上林笑却脸颊“等我。”
晏巉拿来钥匙,解开了脚环,扔到一旁,铃铛叮当响。
他牵起林笑却的手,带着他找到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往外走,往外走,天亮了。
四月。
赵璃一行人抵达绍京。
晏巉立赵璃为帝。晏巉进位为大丞相,都督九州中外诸军事,开府仪同三司。
周国各城池尽皆收复。
北地。
西穆厉兵秣马,养精蓄锐。而东雍越发的荒唐。皇帝宠溺佞臣,肆意屠杀大臣,强抢大臣之妻,把都城百姓当牲畜,狩猎不去郊外,就在都城内狩,随意射杀百姓。
东雍各地起义,摇摇欲坠。
西穆朝堂上,君王下达了征战东雍的命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发兵三十万,分三路进军东雍”
南周。
朝堂之上,有人主战有人主张休养生息。
一大臣道“周国连年内乱,已无力北伐。当以休养
生息为重。”
另一位道“岂能眼睁睁看着西穆拿下东雍西穆若统一北地,
大周离灭亡也不远了”
又一人道“坐山观虎斗,
有何不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一位笑道“渔翁大周死了这么多人,粮仓见底,生灵涂炭,哪里来的大网去当渔翁”
荀延出列道“陛下,大周虽内乱,但战力有保留。曾被东雍占据的领土该拿回来了。但与西穆相争,免不了两败俱伤。不如遣使者与西穆结盟,共同攻打东雍。”
“既能分一杯羹,又不用此刻就对上西穆。战后双方皆需休养生息,必不会短时间内开战。”荀延道,“若让西穆独吞了东雍,整顿势力粮草兵马,不出几年,西穆的铁骑就将南下。”
“西穆为了断绝双面开战的可能,必会答应结盟。”
赵璃高坐龙榻之上,询问道“丞相的建议是”
晏巉道“遣使者结盟,签订战时合约。”
赵璃思索了一会儿道“就依丞相所言。”
晏巉又道“臣将亲率大军出征,收复大周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