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哥，你笑什么。”唐覃一转头就看见了程妄，于是就着趴着姿势发问。

程妄又闭上眼了，敷衍道“没什么。”

“疼疼，轻点，我是按摩不是花钱请你捶我。”唐覃嘶了一声，觉得自己这钱花哪哪不值，十分后悔

“小弟弟怎么样力度还可以吗”给宋明望按摩技师发问。

宋明望小心翼翼咬着枕头角，哼哼唧唧点了点脑袋，生怕自己再发出声音。

“你皮肤真好，今年多大了啊”给他按摩技师羡慕拍了拍他背。

“十七。”

“什么”

此话一出，屋子里大半人都抬起了头朝他望来，“那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小。”

宋明望不服气“我马上就要满十八岁了，只要一个月二十八天。”

唐覃说“所以你还是看起来最小。”

田猛猛点头赞同，“小明真是神童，没读过书还能考这么好，以后一定能考上911，285。”

宋明望恨铁不成钢纠正，“是985，211。”

“妄哥以后打算做什么上大学吗上什么大学”

程妄睁开眼，语气懒洋洋，“没想好。”

“那你要离开江城去外地读书吗”

“看情况。”程妄顿了顿，淡淡补充道“看家里人到时身体状况怎么样。”

宋明望知道他指是他姥姥，他这么说肯定说明他之前考虑过这个事。

对于以后事宋明望从来没有考虑过，但多半自己不会离开江城，宋玉兰不会同意他去外地上大学。

不过这些离他们还太早了，他们现在连高二下期期末都没考，谈这些对他们而言还遥不可及。

一行人在桑拿店门口分别，彼此约定不许把今天做了按摩事说出去，特别是宋明望被重点关照，唐覃拉着他发了好几个毒誓，软硬兼施唠叨了半天才罢休。

告别了大家程妄最先离开，他坐公交车回了三里巷拐路口，然后便下了车，巷子里大车进不去，路上还乱停着三轮车电瓶车，只能走进去。

程妄刚进了自己家，目光就被院子里一只小黄鸭吸引了，小鸭子明显才几个月大，嘴边还有淡色雏毛，摇摇摆摆地在吃草。

“那是你吴叔提过来鸭子，让我们养着，长大了宰了炖鸭汤喝，说是当上次武馆缺人，你去帮他忙谢礼。”

小鸭子不怕生，嘎嘎叫着就在他脚边转悠，丝毫不知自己命运已经被安排上了餐桌。

程妄轻轻将他踢开，然后进了屋，一进客厅就看见了沙发上堆满了各种老年人补品和新版篮球鞋。

“我舅舅又来了”程妄皱眉。

程姥姥叹气，“说是你妈生病了，在医院里躺着，想让你去看她。”

“她不是我妈。”程妄摇头，然后将沙发上摆礼品分开，“送你这些就收着，我这些用不着，改天找时间还回去。”

程姥姥欲言又止，“你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呢，到底是你有血缘关系亲妈。”

“我只有一个妈。”他语气冷了下来，漆黑双眸注视着她。

“好好好，我不说她是你妈了，但就算是幼时长辈，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我知道了。”

程妄没说好但也没否认，只站起身将礼物装好然后带了出去，

“妄妄”

即将走到门口程妄脚步顿了顿，“我改天会去看。“

程姥姥终于放了心，等他走后，她看着客厅里黑白遗像叹了口气。

“丹秋啊，我这几天老做梦梦到你们。”

“我年纪大了，现在唯一不放心就是你留下来这个儿子。”

程姥姥担忧不无道理，她年岁已高，到时候自己撒手走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程妄一个人了，连家人都没，他性子冷淡古怪，能够和他关系亲近起来人少之又少。

哎，愁人。

周六风刮有些大，街道上行人都冷裹紧衣服加快了脚步，程妄站在医院门口，打开手机看了看，确实是这个医院。

上了电梯来到了十三楼，最后在护士指引下找到了病房。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周围桌子上摆放着花篮，还有一个削到一半水果，看来有人临时走了，不知道是护工还是他舅舅。

程妄拉开椅子屈着长腿坐了下来，椅子和地面发出摩擦声音让床上人转过了头，当看见是程妄时，不由睁大了眼睛，嘴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妄妄。”女人伸手就要去摸他脸。

程妄冷静道“我不是妄妄。”

这句话似是惊醒了女人一般，她露出了憎恨表情。“你害死了妄妄你被那个女人教坏了你不是我儿子，呜呜呜我妄妄。”

女人像是失去幼崽母兽哀嚎，大吵大闹拆掉手上输液管，嘴里不停嚷着要去找自己儿子。

程妄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场闹剧，任由女人哭闹着都不为所动，当听见女人喊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