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隐约可见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这一歪缠,直到天明。
杨莲亭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长腿一抬,搁在男人身上,结果扑了个空。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准备撒泡尿,便见到梳妆台前,男人穿着一件雪白的单衣,缎子般柔顺光滑的头发垂落下来,肤白胜雪,俊美深邃的面容谪仙般高不可攀,右手拿着牛角梳,对着头发一梳到底。
那画面美如诗画,杨莲亭猫着腰,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东方不败从铜镜中已看到他,却装作没看见,任由少年挑起他一缕长发,放于唇边亲吻,又见少年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轻轻一嗅,不禁呼吸一重,眼眸幽暗了许多。长臂一伸,把少年揽在怀中,吻得难舍难分。
“起开起开。”杨莲亭推了推,又被男人捉住手,吻得喘不过气来,“唔,我想尿”
东方不败抱起他“我带你去。”
杨莲亭老脸一热,恼羞成怒道“你当我吃奶的娃娃,还要你把屎把尿”
杨莲亭又踢又闹,东方不败放下他,颇为可惜道“下次想了,告诉本座一声。”
杨莲亭轻轻踢他一脚,“滚边去,老流氓。”
东方不败站着不动,任由他踢,反正跟挠痒痒似得,也不疼。
杨莲亭很快回来,收拾好仪容,见男人已穿戴好,眼珠一转,取出化妆包,玩心大起道“坐过来,我给你化个妆。”
东方不败道“你不是讨厌我化妆,怎么今日又起了兴致”
杨莲亭将人按在凳子上,道“我什么时候讨厌你化妆”
东方不败道“上一世,我们两人在一起。”
杨莲亭道“肯定是你化妆技术有问题,顶着一副鬼见愁的妆容,吓到了我。”
东方不败略略思索,上一世他和杨莲亭没在一起时,杨莲亭每日给他化上美美的妆容,奉承的他心花怒放,等他们在一起,反而不乐意他这样搞,他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听从他的。
时日久了,眼见自己年纪越来越大,杨莲亭越发有男人魅力,心里难免有所落差。
自宫后,东方不败的心态发生扭曲,变得极为敏感多疑,已经和女人一般无二,穿衣打扮和绣花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哪能说戒就戒
加之最重要的是,怕杨莲亭对他腻了味,便偷偷摸摸,背着他化妆。
后来被杨莲亭逮到,东方不败犹记得当初杨莲亭看到他涂了一脸厚厚的粉底,嘴巴却涂得鲜红,顶着当时流行的“艺伎妆”,深深吸了一口,拽着他去了浴池中,粗鲁地将他脑袋按在水中,洗去他妆容。
被这般对待,东方不败心里自然特别难受,以为莲弟厌了他,谁知后来对方不顾他惨不忍睹花掉的妆容,等他委屈地红了眼圈,硬是提枪上了他,边使力边斥责,道“就你这幅鬼样子,除了老子,谁会要你”
东方不败现在想来,也觉得莲弟说得有道理。
男人身体残缺不打紧,内心也扭曲变态,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谁喜欢这样的人亏得莲弟对顶着那副鬼样子的自己硬得起来。
莲弟对自己果然是真爱。
直到后来莲弟累极了,在他耳畔呢喃道“我就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那时候,东方不败像无数怕被爱人抛弃,又重拾希望的女人,流下软弱地泪水,说出了心里话,“我怕你嫌弃我,慢慢失去兴致。”
他的莲弟是怎么回答的
“如果有那一天,你就杀了我。”
东方不败当即感动的又落下眼泪。
看着忙着给他化妆的少年,东方不败嘴角微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被莲弟安慰好后,看着正值青春年少,魅力非凡的莲弟,比他大了十多岁的东方不败情绪极其低落,不由得自责内疚。
他的莲弟这般好,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娶个端庄美丽的女人做夫人,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就算喜欢男人,也应该和更加年轻漂亮的少年在一起,而不是和他这个比他大上十多岁的老男人。
东方不败想得越多,泪水流得越发汹涌,想到他一直想让莲弟纳妾延续香火,又不愿意莲弟碰别人,不禁脱口而出,“莲弟,你纳个小妾吧。”
一字一刀割出血,东方不败的心脏几乎千疮百孔,下一刻便要死去。
杨莲亭却沉着脸,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说这话,你不痛心”
东方不败咬唇道“我既痛心,又嫉妒的要死,只要想到你碰别人,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杨莲亭抚着他的头发,哑声道“你这人既霸道,占有欲又强烈无比,能说出这番话,已令我震撼无比,又感动不已。我又怎能辜负你一番情意,只为了延续香火,就纳妾生子”
东方不败抬眸怔怔看着他,“你不想要孩子”
杨莲亭道“你不也没有孩子。”
东方不败道“我不一样。”
杨莲亭眯起眼睛,磨了磨牙,嗓音危险道“难道你有了这个,就想找小妾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