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往外跑去。
不能再错下去了,一切都该回归正轨才是。
二哥哥点了探花郎,正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之时,他合该好好当官,娶一位心意相通、知书达理的长安贵女,夫妻恩爱,封侯拜相,青史留名,怎能因为这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所拖累。
她的步子很快,顾不上那些礼仪规矩,只一味地疾步走着,甚至都没注意到月亮门后那道本欲上前打招呼的修长身影。
等匆匆赶到谢仲宣的院子时,云黛已是气喘吁吁,院内奴仆见着她过来,连忙请安,“姑娘万福。”
云黛左右看着,瞧见长随文墨,问道,“你主子呢”
文墨见云姑娘这时过来,还这副仓皇模样,心头疑惑,嘴上连忙答道,“二爷在后头的竹林布棋。”
云黛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说罢,她掀起裙摆,径直往院落后头的竹林走去。
谢仲宣性情风雅,极好竹,院后空地移植了一小片竹林,正好连接一段风雨廊庑,又另设石桌石凳,下棋抚琴皆宜。
云黛走到廊下,隔着一段距离就见到谢仲宣坐在石桌旁,左右手各执黑白棋子,自己与自己下棋。
听到脚步声,他落下黑棋。
等脚步声愈发近了,他抬眼看向廊下之人,施施然落下白子,语调是无事发生般的温和,“云妹妹怎么来了”
云黛眉眼凝重,掐紧指尖,几欲将那香囊捏破。
稍定心神,她将香囊放在石桌上,故作平静的声线里终是泄了丝颤音,“二哥哥落了东西,我特来归还。”
谢仲宣垂下眼,扫过那捏得皱巴巴的花笺和香囊,眼波微动,“我原以为云妹妹看到后,会先躲着我,或是要过上好些时日才会来寻我。没想到妹妹比我想象中的”
他停顿一瞬,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更加干脆。”
云黛只觉胸口抑塞,又觉可笑,若是在遇上谢伯缙之前收到这香囊与情诗,她定是慌张无措,能躲就躲的。可谢伯缙用行动告诉她,躲没用的,该断则断,优柔寡断反受其害。
“二哥哥送错人了。”
不像面对谢伯缙时心虚,她心思澄明,极为坦荡,“我只当你是哥哥,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谢仲宣静静看向她,身后是霞光漫天,他清俊的脸庞在变幻的光线时忽明忽暗,轻飘飘问,“妹妹心里有人了么”
云黛脸色一变,手指攥紧,轻声辩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哥哥只是哥哥。”
谢仲宣还是笑,笑意却有些冷,“这很重要。”
他走上前,这时云黛才发现二哥哥一个冬日好像又窜了个,并不比大哥哥矮多少,只是他不比大哥哥常年练武,身形略显单薄,才没大哥哥那般强烈的压迫感。
她悄然往后退了一步,垂下眼帘,缓缓道,“无论我是否心有所属,那人也永不会是二哥哥。”
到底不想闹得太僵,她又不是专门来与他兄妹决裂的,于是轻声劝道,“二哥哥一向聪明多谋,善解人心,你应当明白有些事无法强求。正如这诗所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二哥哥很好,却匪我思存。”
她朝谢仲宣敛衽肃拜,语调平和且庄重,“时辰不早了,妹妹不便打扰,拜别二哥哥。”
到底不敢看他的神色,她行完礼,一如来时那般,提着裙摆匆匆跑开。
匪我思存,并非她心里想的那个人么。
谢仲宣脸色晦暗不明,伸手捻起那花笺。
须臾,他眉心轻动,将花笺放下,直起身子看向竹叶掩映的白墙,扬声道
“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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