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他看见了滔天野心。
他拉着元承影的手更加用力,同时轻声问道“杀兄弑父,诗诗,这可是你做的。”
这话一出口,屋内冰冷的气息瞬间消散。
顾诗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他攥紧拳头抿唇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虽然他极力保持冷静,做足了冷血帝王的姿态。
可他声音都隐隐带上哭腔,说出的话里全是抗拒,眼睛却在求他们不要走。
云含光长松口气,当听到消息时,他怕自己的知己好友真的性情大变,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一看,顾诗还是那个顾诗。手段再残忍嗜血,他依旧是个满腔热忱的小皇子。
云含光一松手,元承影像是没了缰绳的野马,急不可耐地窜到顾诗面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他也看出顾诗的不安,可他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只能心疼地抱紧顾诗连亲带啃。
云含光上前柔声安抚,握住他冰凉的手,试图将它捂热。
爱人和好友都在安慰他,顾诗实在没忍住,缩在元承影怀里嚎啕大哭。
云含光拍着他的后背,“你做得对,诗诗,你没错。”
其实他和元承影都有弄死皇帝和皇子的想法,但没有实施。
顾诗只是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顾诗一连做了好久噩梦,神经有些衰弱,哭起来根本止不住。
元承影摆摆手,示意云含光先出去。
云含光一愣“你有办法哄他”
元承影一挑眉头“你出去就是了。”
搞得这么神秘,弄得云含光很好奇。
他出了寝宫,在门口站定,忽然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云含光正觉得奇怪,身后木门再次打开。两个暗卫蹭蹭窜出来,几步就消失不见。
在门一开一关的间隙,云含光回头看了一眼。
一身银甲的将军,将穿着崭新龙袍的新帝压在桌案上。
冠冕上的五彩玉不住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盖住新帝破碎的喘息声
大门再次合上,遮住屋内的春光,也遮住云含光涨红的脸。
他算是明白暗卫为什么都跑了。
那群人跑的时候,怎么没把他带上。
登基仪式上,顾诗坐立不安。
云含光跟着文武百官一起行礼,他看着新帝不断变换姿势,温润的脸颊上泛起一丝薄红。
当顾诗第三次偷偷换坐姿,云含光暗中瞪了元承影一眼。
站在左侧的元承影没有接收到好友谴责的眼神,他满心满眼都是新帝。
等仪式结束,官员们陆续离开。
夜里元承影被顾诗叫进宫,两人进了大殿。
顾诗往龙椅上一坐,缓缓解开龙袍。
元承影眼中的茫然逐渐转为震惊,他怔愣许久,扭捏地后退一步“这,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诗露出雪白光滑的肩膀,对他勾勾手。
元承影直接扑了过去。
当晚云含光想问问武林盟的情况,他驱车赶往将军府,丫环告诉他元将军进宫面圣了。
云含光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大晚上进宫面圣”
丫环单纯懵懂地道“大抵是在秉烛夜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含光脸上再次浮现出薄红,“秉烛夜谈真是乱来。”
君臣谈了一整晚,直到次日艳阳高照,元承影才神清气爽地回来。
他推开自己卧室门,看见床上睡了个人。
敢睡他床上的,除了顾诗就只有云含光了。
元承影刚想放轻脚步,和衣而睡的云含光就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云含光轻笑道“幸好按照规矩,今日不用早朝。不然你就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妖妃。”
元承影没在意他的调侃,独自一人嘿嘿傻笑。
云含光觉得有趣,“你笑什么呢”
元承影还没从幸福中回过神来,“小皇帝真甜,笑也好看,哭也好听。就是龙椅太硬,还好没伤到他。”
云含光
龙椅是他想的那样吗
天啊,他耳朵瞎了。是他的错,他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上有昏君,下有灾情。
朝顾多灾多难,对平常百姓来说,龙椅上坐的是谁并不重要。
他们一生为生存奔波劳苦,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哪管新帝上位的过程干不干净,只要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不用死在街头,他们就感恩戴德。
新帝符合他们对明君的所有幻想。
他抄了贪官的家,分出银钱救济灾民。
派元将军出面谈和,招安起义军。虽然过程并不顺利,选择接受的首领也不多。
但也算是给了被迫落草为寇的百姓,一个重新回归平静生活的机会。
振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