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来,尚未来得及擦掉额头的汗珠,便见克莱尔推着轮椅朝这边走来,后面的仆人打着一把黑伞,为轮椅上的男人遮挡着酷热的阳光。
轮椅上的男人削瘦的仿佛只剩下宽阔的骨架,身上的肌肤泛着久未见天日的惨白色,俊美的面容阴鸷冰冷泛着浓重的死气,湛蓝的眼眸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火,他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却令在场每一个收割过无数人性命的亡命之徒深深的感到畏惧,完全生不起半点不臣之心。
唐古垂下头,恭敬的唤道“诺克斯先生,人已经抓过来了。”
后面的下属已经非常知趣的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扛出来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将其摔在地上,毫不意外的听到里面传来堵在嗓子里的惨叫声。
沙哑的声音响起“打开,让我看看我的老朋友。”
“是。”
下属应道,伸手解开麻袋上的结,身侧传来的阴鸷的仿佛实质化的目光,简直要将他的身体连带这个麻袋都要穿透,让他错觉的感觉到灼热如火焰在烧的温度,他的手颤了颤,还是麻利的将人倒了出来,露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抹布的枯瘦女人。
看到这人,诺克斯先生出乎意料的没有法诺,反而轻笑了一声,笑的在场所有人均是心底一寒,不自觉的露出恐惧的目光,诺克斯先生很少笑,往往他会笑都代表着接下来的手段会有多残酷,残酷的令他产生愉悦感。
而他的愉悦,便是旁人畏惧的地狱。
下属拿掉了女人嘴里的布,越辛舒喘着粗气,伴随着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是她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却又喋喋不休的话语声,与此同时身体还在不住的打滚,试图挣脱身上绷紧的束缚。
诺克斯先生微微皱眉,看向唐古,问道“她说的是什么”
唐古连忙答道“诺克斯先生,她说的是华语,意思是杂种、废物,去死吧杀了你你死了,他就回来了,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唐古辨认着女人含糊不清的话,一字一顿的翻译给诺克斯先生听,眼见着boss眼底的蓝色泛着越发冰寒的冷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搅动成吞噬一切的深海,吓得越发的双腿打颤,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翻译,完全不复方才指挥着一干人闯进医院里掳人的嚣张架势。
他看着诺克斯先生唇角绽放出冷笑,沙哑的声音说“告诉她,菲利克斯是我的,他属于我,他爱我,心甘情愿为我生育孩子做我的夫人,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
唐古一愣,这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诺克斯先生和人吵架,还是和一个精神紊乱的疯子对话,往日里他只会冷淡的吩咐将人处理掉,如此幼稚而富有活人气息的行为简直不像他。
即便如此,他还是照实将话转达了过去,却没想到,当他说到“菲利克斯甘愿为诺克斯先生生育孩子”的时候,不断翻滚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越辛舒突然有了反应,她猛然尖叫了一声,像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并瞪大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明明被困得不能动弹,却挣扎着朝他扑过来,嘴里还撕心裂肺的喊着
“不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你这个变态,变态德克斯特诺克斯你这个变态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这个被绑架时还会张牙舞爪的咬人,被打在地上痛到几乎昏死却还口口声声念着“变态杂种”的女人,在喊叫中突然哭了出来,声音呜咽着像极了阴森的鬼泣“还给我那是我相依为命的相依为命的”最后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唐古站起来,面色古怪,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子大到敢喊出诺克斯先生的全名,更为惊悚的是当他战战兢兢的将女人的话尽数翻译给诺克斯先生听后,这位黑道教父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大怒,反而笑了出来。
不是令人畏惧的冷笑,而是愉悦的大笑,笑的眼梢都在微微上扬,可见他的心情有多畅快。
他说“你即便是抱走了我儿子又怎么样,整整二十三年,菲利克斯都陪在我的身边,他甚至都忘却了你是谁,而你只能躲在臭水沟里怀着恐惧和憎恨煎熬度日,现在我找来了,我会带着我的儿子和我的夫人团聚。至于你,我会告诉夫人,你早已经死了,化成一滩烂泥,再也不需要惦记。”
“当然,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的,这二十三年来你对我儿子所做过的一切,我都会二十倍的还给你,别急你不是和菲利克斯约定好要一起活到99岁吗,我们一家三口会活到那个时候,你也会在臭水沟里被折磨到那一天再咽气,少活一天都不行的。”
唐古被他阴冷的声音下吓得打了个寒噤,他想,诺克斯先生真的是疯了,夫人分明已经当了二十三年的植物人,连最好的医生都说他怕是醒不过来了。
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顺从着boss的话将这些一字一句的翻译给地上的女人听,毫不意外的再次将人刺激了一把,更是让她崩溃到不停地用脑袋撞地面,力道之大迅速头破血流,被他拉开时更是满脸鲜血惨不忍睹。
诺克斯先生却很愉悦,仿佛堆积在内心里二十三年的郁气终于发泄出去了一丝,他靠着轮椅,示意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