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娘娘。”王儒章恭恭敬敬应了,立刻去殿外将赵郴拎过来,另外两名太监也跟在后头。
赵郴在外面跪大半个时辰,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到了内殿老老实实跪到地上,眼泪啪啪往地上掉“二叔二叔,侄儿不该戏耍皇后娘娘的锦鲤,二叔罚侄儿,侄儿毫无怨言”
湛王妃心疼归心疼,听完赵郴的话直接跪倒“臣妾代孩儿给皇后娘娘赔罪,郴儿年幼不懂事,娘娘若要责罚便责罚臣妾,臣妾甘愿受罚。”
罗太妃低头用帕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掩去眼中得意,噗通跪下“娘娘,郴儿还小啊,他可是先帝唯一的孙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他这一回罢”
赵衡忽然咳嗽一声,下方哭诉的婆媳子三人纷纷停下哀嚎,静等皇帝开口,没想到仍是高明纯先说“太妃不必重复数遍,你本宫当然知道湛王世子是先帝疼爱的孙子,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妃与王妃不先问问本宫,便听信赵郴一面之词,你们对他当真宠爱的厉害,不知你们如此宠爱是一片爱子之心,还是助长赵郴的嚣张气焰”
“娘娘此话何意,本宫不懂。”
高明纯看向那两个不住发抖的小太监,他们是罗太妃宫里伺候的宫人,湛王妃与湛王世子进宫,罗太妃派他们陪同赵郴玩耍,原本想提前效忠新君,哪曾想一步踏错,便被人五花大绑到承乾殿来,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他们必定只有一死。
两名小太监抖着身子,想抬头四处看看好得到什么暗示,刚动了动脖子,便有太监狠狠踢一脚“你们二人,回皇后娘娘的话,在哪个宫里伺候,姓甚名谁”
“奴才名叫李旺,在春和宫伺候。”瘦高太监先开口。
另一人紧随其后“奴才焦大亮,也在春和宫伺候。”
王儒章上前来替高明纯审问“方才在正阳厅,世子踩那鱼儿时说了甚么,速速给陛下和皇后娘娘重复一遍。”
两人均是咬紧牙不敢吭声,忽然听到一声轻微咳嗽声,焦大亮浑身一颤,他死了不打紧,但家中还有爹娘兄妹,于是一闭眼,照着赵郴说的“世子骂那鱼儿溅了一身水,坏了一身衣裳。”
内殿寂静极了,王儒章瞟一眼静默不言的罗太妃和湛王妃,就连跪在地上的赵郴似乎都是有恃无恐。
高明纯甚至笑了一声,赵衡睁开眼,神色无波。
“李旺,换到你说,本宫保你不死。”高明纯缓步走到罗太妃面前,殿内只听到她发间步摇的晃动声。
叫李旺的太监掐紧手,一字一顿道“世子踩完那鱼儿让奴才两人跳到池子里抓鱼,奴才不敢,世子说日后这皇宫都是他的,世子还自称是是,奴才不敢说。”
罗太妃不敢置信,湛王妃悄悄咽口唾沫,俩人看向面色发白的赵郴,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
“太妃,王妃,可听到这小太监说什么了”
罗太妃愣怔好大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明鉴,这绝不是郴儿能说出口的话,他一向敬爱陛下,绝不会、绝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娘娘,定是这小太监胡说的。”湛王妃颤声帮腔。
高明纯挑眉“这小太监可是罗太妃春和宫的伺候宫人,想必听话懂事才被派来伺候世子,怎么又成胡说的呢”
不等她们二人回话,高明纯回身看向皇帝“陛下,湛王世子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属罪大恶极,但世子是皇家子弟,臣妾不好以处置后宫宫人律法处置,还请陛下明断”
赵衡缓缓坐直身子,青白面庞上皆是痛心疾首“朕原本以为湛王世子是个好的,不曾想竟藐视朕到如此地步,竟想宫中独尊咳咳”
罗太妃顾不得仪容,跪在地上哭泣“陛下,郴儿年幼不懂事,还请陛下手下留情,若日后好生教导,郴儿必定是个好孩子”
“好生教导太妃也说得出口,您世子这脾性是打小养成的罢”高明纯嗤笑嘲讽,颇似罗太妃口中自大易怒的霸道皇后形象。
湛王妃却从这句话中住到一个重点,声声讨饶“娘娘恕罪,郴儿是个年幼孩子,娘娘何故对郴儿不依不饶,单凭小太监一人所言便定了郴儿的罪,臣妾不服啊”
“难不成你还要说是本宫指使李旺撒谎的吗再者,世子所言本宫听的一清二楚,难道也是本宫听岔了故意陷害世子”
“臣妾不敢。”湛王妃口中说不敢,但跪地砰砰磕头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不敢。
高明纯后怕极了,柔声和皇帝强调道“陛下,臣妾绝不敢无中生有污蔑世子,世子所说大逆不道之言臣妾听的清清楚楚,绝不敢欺瞒陛下。再者,湛王妃污蔑臣妾指使李旺,臣妾心中还觉得方才罗太妃咳嗽是暗示宫人不可胡言乱语,太妃同样有指使太监的嫌疑呢。”
罗太妃气结,她只知高明纯易怒自大,却不知她脑子聪明,还直接挑明说出来,端看皇帝的态度肯定是偏向皇后的,怎么说人家也是新婚夫妻
罗太妃不由频频期待的看向门外,可惜殿外毫无动静。
上位坐着的赵衡又开始咳嗽,高明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