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使臣的国宴在天德殿举行,朝中重臣、皇室宗亲几乎皆到场。让敬王不耐的就属此次大事,宣和帝竟然交由赵郁与王令秋,连同其他大臣接手,而这些皇子们都没能沾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信不过,宁愿去信外人。
敬王大抵是忘了肃王参与汝南王府谋反一事,剩下的这些儿子当中,谁都是卯足劲要登上这位置,宣和帝防备他们,自然不愿让他们接手。让臣子操办是没有象征意义的,倘若让皇子操办,那便相当于向朝臣、向天下表示他意属的储君人选。
不过宣和帝也明白,就算自己不用这些儿子,他现在已经不大管事,这些儿子自己会替自己找事做。就比如从来不冒头的勤王,他手里管着外藩属,对外管理的就是那些番邦属国,此番几国使臣到大周,他便能名正言顺的参与其中,而且这头的事情还怎么都绕不过他。
勤王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却又不可忽视,他们此前都没有注意到勤王,现在才回过味来,就是敬王也是经过苏霖的提醒,才开始注意自己这位弟弟,忍不住怀疑老爷子是不是想传位给勤王。
不让任何兄弟插手接管接见使者事宜,但是又看似无意的将勤王拉了上来,还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你们不能插手是因为你们手里管的事务不在这块,平常就给了你们处理朝政的机会,理是这样的理。
可是一切在现在看来,都像是在给勤王铺路。
“七弟可忙的很,哥哥想见七弟一面都难于上天。”就在国宴开始前,敬王才得了机会拦住勤王,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可却把要安排人的勤王挡的严实。
“五哥,”勤王亲切的喊着,笑意不变,他也不着急催促敬王离开,而是踹了脚身边的小太监,“你五爷想见七爷我,是谁给了狗胆让你们拦着,要是坏了大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那小太监捂着被踢的地方委屈地哀嚎,“是奴才的错,七爷教训得是,可奴才没见到谁找七爷您啊,要是有哪位爷想见七爷,给奴才一百二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隐瞒。”
“你还敢顶嘴还不下去领罚。”勤王又是踹了小太监一脚,明眼人能看出来动作轻飘飘的,根本没有用多少力,纯属是在糊弄人。
敬王扫了眼做戏的勤王,他让这小太监离开,肯定是找能解围的人过来,到时候他不免落得个耽误勤王正事的罪名,他倒是最是清白不过的人。
敬王面上闪过阴霾,让开位置等勤王走,看着人走远,才冷哼出声“果然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这场国宴大臣收到皇命携家眷参加,便是后宫育有子嗣的后妃都会出场,这是东夷三国的求和,他们都是见证人。
不过娇芙是其中例外,她不想参加国宴,哪怕赵郁同她交待,她不愿去可以直接不去,无人敢置喙,但她还是用自己的办法,设法将其躲过去。
昨儿夜里她贪凉用了碗碎冰奶酪,夜间又踢被子,清晨绿织喊娇芙早起,就发现娇芙已经烧了良久,请了大夫入府,可是一上午都是高烧不退,别说参加晚上国宴,人都已经烧得迷迷糊糊,连起床都艰难。
让孟德正帮她替宫里告罪,实在是无法参加国宴。这种事情只要和宫里通一下气,让宫里知道谁谁谁不能到就行,宫里贵人多,听过就听过了,都不一定放在心上。要是相府还有其他女眷,或者王令秋此时在相府,根本不需要娇芙特地同宫里说明,只要她把自己生病的消息放出去就是。
按理说娇芙也不过是大臣之女,即便她沾了王令秋这丞相的光,在京中与其他贵女贵夫人见面都给她面子,可她在众多宗室贵胄中也排不上号,生场病不至于惊动宫里,可事实上就是宫里听闻此事,特地派了太医到丞相府。
娇芙就已经肯定这场国宴怕是不简单,怕不仅仅是投诚大周为目的,更多的还是想与大周和亲,几国都能暂且达到表面上的和谐,也幸好她不计代价非得躲过去。宫里要派太医查验她生病真假,让他们查验就是,娇芙一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装病瞒不过大夫的把脉,所以是真的将自己作病了。
黄太医入娇芙的院子不敢乱看,进内室就见帘子放下,看不清里头的人是谁,扫过室内其他人,昭昭站在床榻边已经哭的嗓子都哑了,红烟焦灼的来回踱步,张嬷嬷和钟嬷嬷此刻也在跟前,王令秋自早上出府就不曾回来过,府中上下无人主持,她们都得守在主子身边,免得主子发生意外。
娇芙费力的睁开眼睛,有心安抚昭昭,可她浑身上下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是想开口,嘴里都泛着苦味。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得看看郡主面色,还请郡主应允。”黄太医出声说道,态度还算恭敬有礼,没因着是宫里直接派下来的,就目中无人。
红烟气不过想反驳黄太医,昨儿小姐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要生这场大病,特地交待她和绿织,如果宫里来人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不要阻拦,可她们小姐都未梳洗怎么能见人从府外请的大夫也没说要见小姐病容,总不至于宫里的太医,连民间的大夫都不如吧
开口要见实际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