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恩又是聪明人,一眼就看透赵蓉的意思,他亲自敲响了赵郁书房门,入内就道“爷,该用膳了。”
赵郁顺势问“陪我用用膳”
娇芙起身的动作一顿,扫了眼赵郁,又看向穆德恩,只怕是想她留下,早就做好了准备。娇芙就没有推辞掉,留在王府用膳,饭桌上她瞥了眼,竟然都是她爱吃的菜色,她来前是没有同赵郁打招呼的,期间赵郁也没有吩咐人备膳,了解她这般细致的,想想就知道是谁吩咐下人的。
娇芙当作不知道,默默用膳,这顿饭用的稍微安静了些,只能偶尔听见碗筷碰撞发出的叮当响,可赵郁显然心情比以往独自用膳好不少。
穆德恩在旁边伺候,从前他刚到主子身边不久,当时还是在侯府,郡主也不还不是郡主,主子陪其用膳,两人饭间总是会谈论各种琐事,主子或细细听着,或是给郡主几分建议,提点一番,叫它各种场合该如何应对。
那时他就在想,倘若哪日两人无话可说会不会尴尬。
可见,是他想多了。
就是这顿饭两人都不曾说话,甚至往常郡主都不曾打理主子,可默契有时候像是刻在骨子里似的,以前郡主的胃不好,爱饭前先喝汤垫垫,主子还记得郡主这一习惯,先动手给郡主先盛一碗汤,会夹郡主多看几眼的菜色到郡主碗里,甚至郡主伸筷子要给主子夹菜,等夹了菜提起筷子,这才反应过来,筷箸顿在空中,最后把菜夹回自己碗里。
难怪他以前觉得瞧着主子与郡主的相处怪,现在猛然大悟,当时主子是侯爷,郡主只是主子后宅宠妾,可二人的相处已然像极了夫妻,当时他们那种身份差距,怎么可能会让人不觉得奇怪,可如今两人身份相当了,只是也没有那种亲密。
穆德恩默默退下,他记得郡主爱喝牛乳,反而不爱喝茶,哪怕再好的茶叶,她还笑过,许是学茶道学多了,有段时日日日见茶,后面反倒不爱喝了,喝清水都比喝茶有滋味。他让人先备上牛乳,等下会郡主再到王府,便直接上牛乳。
用膳后,赵郁将娇
芙留下,这会儿说的就是正事“命格的事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眼看东夷几国使者便要到京都议和,你可有其他打算。”娇芙身份本来就惹眼,那些王爷未免没动过心思娶娇芙,好在她素来低调,能不和外头牵连,绝对不和外头牵连。好处就是护住自己,坏处这也是为何她要找人帮忙,也就只能找上赵郁的原因,现在端王与肃王都受到汝阳王府造反一事的影响,圈禁的圈禁,贬为庶人的贬为庶人,剩下的王爷再一回感觉到皇权,皇帝是老、是并重床榻,可脱了牙齿的老虎手里还有权力,他们暂且压下这种心思罢了。
娇芙暗自叹气,该来的总要来,她心里也是担忧,若是自己让人拿去堵东夷几国的窟窿可怎么办,别说没有这种可能,那命格说的那般贵不可言,现在看起来已经因为程家而遮掩过去,可是依旧是隐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拿出来。
如今是大周的天下,但还有东夷几国,拥有这般命格的人去和亲,可是比那公主和亲要好,面子上要好看,还能护住天家皇女和宗室女,指不定皇家宗室怎么感激皇帝,现在的宗室可散乱成一盘沙子,不管是宣和帝,还是有望荣登大宝的王爷,肯定是想宗室里的王爷侯爵拧成一股绳的。
“你有好法子”娇芙抬眼看向赵郁,“现在谁还敢娶我”想来赵郁也是不敢冒风险的,换做命格一事没出来之前,倒是可能,现在王赵两家结亲,无异于给人递刀子,擎等着人捅赵家。
“明儿开始我会称病,等东夷几国使者离开,大概也就好了吧。”娇芙也不敢确定,可似乎除了称病不见人,是目前最好的法子,甚至能顺理成章的避过接见几国使者的国宴。
赵郁不由得笑了,称病这种法子算不上太高明,他们都是自幼开始学何时病倒,何时病好,说病就病已经成了技能,若宫里对她上心了,势必会找太医查证,便是装病也只能真的将自己作病才行,赵郁舍不得娇芙受这般苦,他替她捋了捋鬓间碎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愿意做皇后吗”
这话音量小,可说
得却笃定而认真,犹如重锤砸在娇芙心头,她震惊地望向赵郁,确认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出自他口,而对上赵郁黝黑幽深如深潭的眸光,娇芙明白他说的不是假话,赵郁有谋逆之心
该死的是他还是这么问她,娇芙一直秉承着知道的少,活得越久的原则处事,只要不是危及她、昭昭还有王令秋的事,她基本上毫无好奇心。
此刻娇芙的手不停地颤抖,是又紧张,又恐惧,汝阳王府谋逆的前车之鉴才过去没几个月,现在赵郁问她想不想做皇后,这种事她想都没有想过,现在也不想纠结赵郁到底是几时有了这种想法,或许从他们认识开始,赵郁就想着有朝一日让大周改朝换代,她从来就没有看透这个男人过,认识将近六七年光景,也不知道他心里藏着这般谋划。
“我不想当皇后,我知道这个命格引人惦记,但是我不会嫁入皇家的,便是我父亲也从没这种想法。”娇芙索性装作听不懂赵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