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老先生手中均出一坛子好酒,娇芙心满意足把酒交给苟寻,让他送到赵郁院里,她直接回月落院,怕自己忍不住肚子里酒虫偷喝这坛子美酒。
赵郁定然是要在宫中赴庆功宴,娇芙便没准备等他回府,午膳照旧只让厨房准备她一人的,谁知道话刚吩咐下去,宫里就派人请娇芙赴宴。
虽然庆功宴定在晚宴,但赴宴朝臣家眷得午时就准备入宫,毕竟总不可能让皇帝等着朝臣入座。而在此之前,还没谁家敢带妾室赴宫宴,娇芙倒像是特例,其他大臣皆是正室夫人,她妾室入宫不遭人编排才怪。
她惋笑道“妾身谢过娘娘好意,入宫怕是不妥。”
嬷嬷摆了摆手,面上严肃地道“别家大人都有家眷陪同,唯独今儿正主恩伯侯无家眷,才是最大的不妥。”
娇芙神色淡淡的垂下眼眸,赵郁身边无其他人,非要说她是赵郁家眷,她勉强也算得上。
她见实在推脱无望,只好入内室沐浴换衣。这场庆功宴不止庆功这么简单。这是场专门针对赵郁的鸿门宴,哪怕娇芙心知肚明,还是无力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嬷嬷领着她出府,娇芙坐在侯府内半刻不敢松懈,宫门外马车排起长队,前面好些家眷都等着入宫,皇后娘娘特许众位能坐马车入宫。
孙皇后将这些入宫的家眷,安排在御花园的阁楼之上。阁楼高四层,站在最顶层,一眼能将整个御花园纳入眼中,如今春色尚早,却是开明辽阔。
阁楼备有糕点茶水,宫女太监伺候在侧,大臣家眷不自觉的根据自己圈子,成群的站在一块儿,若是觉得待得实在无聊,只要不嫌麻烦,还能下去御花园走动走动。
不是谁都能受皇后娘娘召见,往椒房殿陪皇后娘娘,只有她亲近的家眷才有资格,剩下的家眷大抵她们得在这边待至宫宴开始。与孙皇后亲近,或者朝堂地位超然的大臣家眷,无需孙皇后特地吩咐,宫人自是早早已经将人领入椒房殿侧殿。
娇芙并不在受邀之列,她仔细观察了下能往椒房殿而去的大臣家眷,不是孙皇后娘家人,就是国公夫人小姐之流。被剩下的家眷大多都是
夫家不显,或者自身不显。不过她们没有被剩下的自觉,能得参加宫宴的机会,就已然比太多人好。
没有被皇后娘娘召见,娇芙倒是觉得无所谓,被留在阁楼内,大抵是她身份不合规矩。明显她在这里不合群,有小姐见她是赵郁妾室好奇的想同她搭话,但都被家中长辈或者身边姐妹拉住,越是正室出生越是对妾室不屑。
娇芙倒是能放宽心思,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入椒房殿,在一众地位超然的太太小姐中间更加突兀。
反倒是有宫女请她到椒房殿,她心里还不乐意挪窝,这里她受过嫌弃等下到椒房殿又得重新受嫌弃。
连翘跟在娇芙身后,结果宫女却拦住出阁楼的连翘,怕娇芙误会,她低声解释道“芙姨娘,娘娘只请了您过去,不方便其他人跟着。”
“姨娘独自过去我不放心,其他夫人小姐身边可都是有婢女陪伴在侧。”连翘警惕的看着宫女,无论如何都不肯娇芙自己过去。从御花园阁楼,到皇后椒房殿有将近半刻钟的路程,这段路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最后宫女没得办法,只能默认连翘守在娇芙身边,她们走过垂花门,再走几十步路,来到御花园中心处的沁心湖,娇芙只进宫过一回,并不了解宫中布局,只是下意识的问根据直觉问“为何我们走桥上过,不走那边的路”
宫女面色毫无异色,轻轻出声同娇芙解释,因着皇后娘娘找娇芙找得着急,所以她们才没绕过沁心湖,而是选择过明月八桥,到对面不用多久就能走到椒房殿。
原本一路好好的,平安无事,谁知刚从桥上下来,突然有道身影横冲直撞的往她身上撞,娇芙狠狠往后倒,撞上明月八桥的桥柱子。
如果不是连翘扶着,只怕她此刻已经掉入水中,春水乍寒,这一入水只怕要病重一场,撞了娇芙的姑娘却连一句抱歉都不说。
连翘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娇芙,实在忍不住替她抱不平,“你这怎么回事啊,差点撞到人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什么凶”
姑娘抬头呵斥连翘,娇芙这才看清楚撞她的人,生得娇俏可人,就是脾气未免太火爆了些。她似乎在宫门前见过她,就是坐在她
们后面那一架马车上的姑娘,那马车上刻着裴字。在京城娇芙听过几回裴家名号,那是真正的天子宠臣,所以裴家姑娘才能在皇宫当中这般有底气。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娇芙朝着裴筠福了福身,安抚着裴筠,出声道“我这丫鬟也是太担忧我,才一时间乱了分寸,还望裴姑娘多多见谅。”明明是裴筠有错在先,结果因着她大闹的模样,反倒是娇芙同她赔礼道歉。
“你说的倒是轻巧,丫鬟失了分寸可是大事,你以为你是在侯府这里可是皇宫后院,容不得你闪失。”
连翘被她这番话说得拱火,到底是谁冒冒失失直接往人身上撞要不是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