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啊。”娇芙轻轻叹气,语气很是无奈。四四方方的房间,遍地干草柴火,谁愿意待在这里,“不过,若你是来当说客的,大可不必,我不会开口的。”
“姐姐这般想我”牡丹垂首神色黯然,不知如何开口,思忖良久才道“确实是妈妈让我来劝姐姐的,可我也是真心不想姐姐受苦。你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姐姐怕是不知道妈妈已经下令,如果姐姐现在不道出实情。等调查出来那人是谁,哪怕姐姐能重新回北子阁,倚绿弄琴还有刘婶也都会安排给其他姑娘。”
“刘婶在哪都行,倚绿和弄琴卖身契在我手里,妈妈想动她们得问过我。”娇芙至今还能硬气,是她还信赵郁,信他会来替她赎身。
“姐姐,妈妈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你是不是想气死妈妈与你私会的那人到底是谁,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牡丹还想继续再劝娇芙,结果就见她低头编起手中鱼儿,牡丹定睛一看,看出娇芙编到一半的鱼是锦鲤,她忍不住觉得好笑“姐姐是觉得你编出锦鲤,就能给姐姐带来好运,有人来帮姐姐”
娇芙不想回答牡丹的话,她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牡丹了,她认识的牡丹活泼且天真得有些傻,不会尖酸刻薄,冷嘲热讽的待人。
等不到娇芙回话,牡丹站在娇芙身侧自顾自开口,“如果锦鲤编织完,姐姐还是不能出去,你是不是还准备编凤凰鲤鱼跃龙门不行,就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好了。”娇芙打断牡丹的话,清澈的眼睛看向她,明明唇角含笑,还是那副温柔姐姐姿态,可她眉间却恍若结了层
坚冰,语气清冷拒人于千里“该听的我都听了。慢走,不送。”
“妈妈见我与姐姐交好,这才让我来劝姐姐,等下我出去还得去妈妈那边汇报姐姐的想法。”牡丹顿了顿,“姐姐说的话,我会如实禀告妈妈。”
娇芙侧头抬眸,看向牡丹“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牡丹撇开眼,不敢直视娇芙那双太过清澈,让人自惭形秽的眼睛,走到柴房门边,她忽地停住脚步,“有件事我不忍心告诉你,现在看来你许是不在意。”
牡丹转头看向娇芙,她却并未往她的方向看,心一横就把话说了出来,“近来有传闻三爷要替竹雅赎身,纳她为妾,如果姐姐想请三爷帮忙大可不必。”
娇芙呼吸一窒,她右手指尖微动,将干草往上叠,挡住左手食指指节。牡丹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见她依旧无动于衷自觉没意思,摇摇头转身离开,出门后还不忘嘱咐守门的护卫看好娇芙。
娇芙叹了口气,将干草从左手食指手拿开,只见她指节处草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就是连环套,为了不只是她花魁之位,还想毁掉赵郁对她的看重。
酉时一刻,西罗准时来送晚饭,柳妈妈开口让她进来送饭了,还想让她劝劝娇芙。结果她刚把饭菜放下,就看见娇芙手指受伤。因着伤口没有处理,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在手指四周,伤口处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西罗连忙找了药替娇芙清理伤口,妈妈生气归生气,肯定不希望娇芙受伤。娇芙身上留了疤,恐怕妈妈比娇芙还上心。
当天晚上,娇芙在柴房里迎来了第二位客人上官晚来找她了。
上官晚肤白貌美,是妥妥的身材高挑的美人。只是她习惯了面若冰霜,不苟言笑,自带强大气场,等闲人不敢接近。
见娇芙坐在干草上,上官晚挥退身边丫鬟,独自走进柴房,她身着一袭冰青色长裙,青白色裙角抚在脚背,走动时微微晃动,好看极了。
上官晚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坐在娇芙身侧,也不开口说话,就静静陪着她,若是不想搭理她,可以将她当做没有感情温度的石碑雕像。
娇芙动手编织干草,白日的锦
鲤还未编完,上官晚有样学样跟着她拿起干草编织,哪怕她半点都不会,可看她板着脸认真又谨慎的拨动干草的时候,偏偏又不忍心笑话她。
最后还是娇芙先开口,她瞥了眼一脸肃然认真的上官晚“难道你也是来劝我的”
干草这玩意儿可真难摆弄,上官晚见娇芙终于说话,暗自松了口气,她可算能放下手中的干草了。她理了理袖口,抬头看娇芙“劝你做甚你认定的事,我说上三两句就能劝服你”
“不是来劝我的,那你来”
“妈妈让我来见你,顺便劝劝你,让你好好听话,我又不能推辞。”上官晚说话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也不喜欢做白费力气的事。“我就走个过场,你别把我放心上。”
这让娇芙不知如何接话了,上官晚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我还得谢谢你不是”
“谢到不必,也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谢我。”上官晚上下扫了娇芙眼,眼里总算有些波动,只不过是在可惜,“你该知道我来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柳妈妈在纠结,她不知拿娇芙如何是好,只能请上官晚出面。也意味着若是娇芙再不松口,柳妈妈或许会采取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