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爸爸”七斤左看右看, 没见着姚祺田人影, 有些急了,使劲晃贡付姐大腿“我爸咋不坐在上面像小叔那样,小叔都坐上面了”
贡付姐被他吵的脑仁疼,没好气的给他一巴掌“是你小叔有本事,你爸又没那本事,上哪能坐上去”
挨了打,七斤瘪瘪嘴,大眼里包着泪, 哼了声扭开身子,眼睛却还在人群里找他爸。
宋明好一旁听得清楚,尽管她不喜欢贡付姐这种教育奶娃的方式, 但也没资格管,只能摸摸七斤脑袋, 让他带弟弟们去玩。
生产大院里闹哄哄的, 姚书记扯嗓门喊了几声没用, 又狠狠拍桌“安静安静先听我说”
大家伙儿渐消停下来。
姚书记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道“这次喊大家伙过来, 是商量入股五金厂的事。”
本来姚书记没打算让村民都入股,但姚祺年建议他这么做,让全村都参与进去,只有利益相关, 才能齐心协力。
“啥叫入股呐”问话的是村里的侯老三,大字不识几个, 只会埋头干庄稼,哪能懂这些新鲜词。
不止侯老三,大部分村民都不懂。
“是屁股的股”
“这股咋入呐”
“咋入当然从屁眼入”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姚书记被这帮人整得没脾气,敲敲桌道“你瞅瞅你们都像啥样别人盖大平房,买大彩电,你们可倒好,还在吃糠喝稀,你们不嫌丢人呐”
大家伙儿都止了笑,没再吱声。
“我把丑话撂前头,想好好干的,留下来,年娃子领着咱们一块干”说到激动处,姚书记腾地站起来,神色严肃“做梦天上掉馅饼的,都趁早滚蛋”
他话音落下,谁也没滚。
姚祺年咳了声,低声道“叔,差不多行了,别激太过。”
姚书记掸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灰,重新坐下“年娃子,还是你来跟他们说说啥叫入股。”
其实姚书记也是一知半解,尽管姚祺年跟他提过啥意思。
考虑到大家伙儿文化程度都不高,姚祺年打了个简单的比方“现在有头待卖母羊,你买不起,我也买不起,不要紧,咱们可以一块买。”
“这头母羊值两百块,算作一百股,那么一股就是两块。你出二十块,买十股,我出三十块,买十五股,他出五十块,买二十五股以此类推,以后不论从这头母羊身上产下羊毛羊羔还是羊奶,都有你的份,买十股,分十股,买二十股,分二十股。”
说白了,这就是股份有限制。
“万一这头母羊死了,咋整”
姚祺年道“想生羊羔,产羊奶,就必须承担风险,死了这笔钱就打水漂。”
大家伙儿都沉默下来。
姚书记道“愿不愿意入股,随你们,我把话说前头,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到了手的股只能转,概不再售。”
权衡利弊之后,生产大院里一阵哐哐啷啷响,有村民不愿意冒风险,扛长条凳离开。
三十三户村民里,留下二十二户。
初步估算,五金厂大到机器模具,小到零件,保守估计要二十万,姚祺年出六万,买三十股,剩下的则由村里二十二户村民随意买。
也有人疑惑“你说二十万就二十万,咱们咋相信呐”
“就是,咱们买归买,起码得知道钱都花到了哪”
姚书记愣了下,迟疑的朝姚祺年看。
姚祺年递给他们放心的眼神“买了股之后,五金厂就有你们的份,花多少钱,钱花到哪儿,肯定账公布出来。”
听他这么说,大家伙儿又放心下来,各自回家商议。
按前面说的,既然有利,就必然有风险,庄稼人祖祖辈辈靠种地过日子,手里存的钱本就不多,还要留足娶媳妇盖房钱,衡量一番后,胆子大的就买个七八千,胆子小的就一两千。
姚祺田跟贡付姐也在商量着,到底买多少。
“咱们手里有多少钱”
家里钱都是贡付姐在管,姚祺田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很少过问。
“还有五千多吧。”贡付姐犹豫了下,还是跟她男人道“我小弟盖房娶媳妇,我娘从我这拿了两千”
闻言,姚祺田皱眉道“两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咋不跟我商量下啊。”
“只是借去使使,又不是不还了。”贡付姐还挺不高兴,她男人是个抠门的,刚结婚那会儿她就发现了,因为怕送礼,很少往她娘家去。
“钱都让你娘家兄弟占上了,咱们现在还用什么”姚祺田气哼哼的,实在看不上几个小舅子,好吃懒做不说,还总想着天上掉馅饼。
其实贡付姐也有点后悔借钱,就是她亲老娘开了口,如果不借,她老娘肯定也不高兴。
“那现在咋办”贡付姐戳戳她男人,迟疑道“要不你管年娃子先借点儿他手里肯定有钱。”
“有钱也是他的,又不是咱的。”姚祺田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