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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日子,对她们母子来说已经是如一步登天,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说娘俩吃的好,穿的好,就是这份宽厚温和,满京城里也没听到过一家。康和跟着哥儿做伴儿,吃的几乎跟哥儿一样,每天侯爷带着哥儿早练晚练,康和也跟着一块儿之前康和在家的时候,时不时地病一回,自从进了侯府,胖了壮了不说,连伤风都没有过,结实的跟头小牛犊一样有了这些,王氏已经足够知足,足够感恩戴德了。
她是个本分老实的,心里有自己的标准,夫人待她们母子这般,她无以为报,能做的就是对哥儿尽心更尽心,细致了再细致,不让哥儿受哪怕一点儿委屈,也算是报夫人恩情于万一了。
喂完昀哥儿,康和也吃了一小碗果泥,邱晨招呼着王氏给俩孩子收拾利落了,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放任他们在院子里活动玩耍去。
沐恩院院落宽敞,除了留出来的花池子,一律青砖墁地。孩子们穿着棉裤袄子,戴着手织的毛线帽子,一松手,就奔向灿烂温暖的太阳地里,那里放着几只木制的小推车、跷跷板、木马等玩具,邱晨带着丫头婆子远远地站在廊檐下,看着两个小子在院子里玩耍嬉笑,磕了碰了也不许去抱,当然了,磕伤了除外几个砖雕花池子早已经铺了厚厚的草苫子,也真不怕孩子们跌了磕到。
看着孩子们玩了一回,邱晨就转了回来,让承影将早拿出来的衣料子抱出来,一一挑选着准备府中的春装。
这种时候,是丫头婆子们最兴奋的时候。
当值的固然都守在屋子里,不当值的也都凑了来,挤在沐恩院的正屋里,三两成群叽叽喳喳地摸着看着比量着一匹匹衣料。
邱晨负责召集来丫头婆子们,就端了杯热热的红枣莲子茶坐在上手的榻上看着,这些丫头婆子们天天拘在院子里,轻易不能出去逛逛街,这一年四季衣裳选料子就成了她们难得一回的小热闹。
越贵和承影一直站在邱晨身边伺候着,相对于其他的人,她屋子里几个大丫头反而是最沉得住气的,几个人的衣裳除了府里的定例外,邱晨看到颜色鲜亮的衣裳料子也常常会让人做了衣裳给她们穿,她自己做的衣裳,略有不应心的也都给了丫头们,所以,这几个丫头的衣裳远比其他人富裕的多,眼光自然也高。
笑着喝了口红枣莲子茶,邱晨笑着吩咐承影和月桂“打发个人去针线上把几位绣娘请过来,让她们也帮着看看,选料子选款式,还是她们说的话最好用”
月桂曲曲膝看了承影一眼,转身出去,随便招呼了一个在门口看热闹的小丫头,打发去针线上请人。
那边含光蒸雪带着几个小丫头正拿了一批海棠红的翎子花衣料往身上比,邱晨看着小丫头红润的气色衬着海棠红的衣裳真真是好看,笑着指着几个人道“那料子颜色好,春装的褙子就用它吧”
含光蒸雪满脸喜色地欢呼着,带着一群小丫头连忙给邱晨行礼致谢。
随后又定了一等大丫头每人再加一件碧青色的无袖褙子。一等二等大丫头都是月白色百褶长裙,三等丫头是月白地小紫风铃花的膝裙,粗使小丫头则没有裙子,只有湖青色宽腿袷裤。
屋里热闹着,月桂匆匆走到邱晨身边“侯爷回来了,在院子里看着哥儿呢”
邱晨回头笑笑,放下手中的茶盏,示意着承影和月桂,自己起身走出屋去。
院子里,昀哥儿和康和都扔了各种玩具在一旁,一人拿了支尺余长的木剑,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正互相奋力地砍杀着两个孩子头上的绒线帽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小棉裤小棉袄上沾着灰尘,胖胖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鬓角上的散发沾了汗水贴在脸上,鼻尖儿额头上还抹得一道道灰尘俩孩子模样都狼狈不已,却都眼睛亮亮的,紧紧抿着的,本来走都走不稳当的两个孩子,此时却岔开小腿站的稳稳地,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格斗拼杀那一脸郑重卖力的样子,简直丝毫不输于侍卫们过招的样子。
邱晨回头看看,王氏和轻风冬香都在屋檐下垂首伺候着,轻风冬香手中拿着昀哥儿脱下来的夹袄和帽子,王氏手中则拿着一块大帕子,目光专注地看着两个孩子,眼中隐隐露出担忧来。
暗暗点了点头,回头跟月桂承影道“这一季的衣裳给王妈妈和冬香轻风都加一件褙子。”
月桂和承影连忙笑着应了,轻风冬香听到动静转头看见夫人出来,正要行礼请安,猛地听到这么个恩典,连忙欢喜无限地深曲膝下去,连连谢了赏。王氏终于听到这边动静,有些懵懂地回身问安,绣纹笑着提醒道“妈妈,夫人刚刚说给你和两个姐姐一人加一件褙子呢”
王氏恍然着,又连忙曲膝谢了。
邱晨笑着摆摆手,回头看着聚在门口的丫头婆子们道“你们都是一样的,谁尽心尽力忠心为主,我都看得到,自然有嘉奖都散了回去当差吧”
众人恭敬地垂手应了,经过秦铮身边时,又高高低低地曲膝行了礼,无声地退下去了。
秦铮昂然立在院子中,负手看着两个孩子,目光专注。邱晨也不过去,就站在廊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