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不划算。
从那日起,唐文庸拒绝跟邱晨谈论菜式,却对林家的每一种似不起眼的菜肴,都爱不释口。不为其他,实在是林家这吊高汤的技艺太高明,那个鲜字,是没品尝过得人,根本没法子想象的。
邱晨跟大兴家的说了,早上的鸡豆花儿给林旭加一份,先放在锅上备着,等那两个人什么时候醒,再送进去。
从厨房里出来,邱晨转去二进东跨院,帮着杨树勇将今日作坊需用的货料分拨出来,一样样理好。特别是制皂的原料,一直是邱晨和杨树猛兄妹俩负责配料,未假手过他人,。如今,杨树猛没起来,她就需要将一天要用的配料备好,并让杨树勇帮着按照掩饰手法处理好,兄妹俩这才锁好库房,转回来,正好孩子们晨练归来,一家人洗洗手,孩子们换换衣裳,就开始吃早饭。
饭吃了大半,顺子家的从前院赶过来回报,说二爷和二舅爷都起了。
邱晨匆匆将碗里的几口粥喝下去,漱口洗手,带着顺子家的就来了前院。
一出月亮门,就见杨树猛正站在东厢廊檐下伸展着酸疼的胳膊腰腿,邱晨笑着招呼“二哥起了”
“嗳,你不用担心,旭哥儿的手脸都没事儿,唐先生那药膏子管用的很,差不多不出印儿了”
邱晨笑着点点头,“二哥去后院用饭吧,我进屋着二弟。”
“嗳,你吃了么”
“吃过了,二哥快去吧,天冷,一耽误饭就凉了。”
杨树猛也不再客套,应着径直进二院去了。邱晨掀了帘子,进了屋门。
进了里屋,邱晨抬眼就到林旭已经穿着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听到门口的说话声,正坐在炕沿山穿鞋。
小小少年,身子挺拔如一竿青竹,穿着一件竹青色茧绸直缀,虽然里边套了棉衣裤,却并不显得臃肿,容貌俊秀,眉目清朗,到邱晨进门,喏诺地喊了声“大嫂”却红胀了脸,垂下头去。
他想起了昨夜,自己那一时的迷惘恐惧,恐惧从此无家。之后的慌乱,让他真真切切地确定了一回,只要大嫂在,他的家就一直在。
大嫂没有因为他非血亲而改变对他的态度,这一次,也一定不会因为跟大哥变得不再承认他这个二弟。
邱晨笑着上前,又重新细细地拉着林旭细细地察了一边,确定无碍,轻轻地吐了口气,转眼,冷了脸“你说你个傻孩子,这么冷的天,半夜冷的狗呲牙,你咋那么彪呼呼地就跑出去,连件斗篷都不穿哎哟,我都被你气糊涂了,半夜里你不好好地在屋里睡觉,跑出去干嘛傻了还是糊涂了哼,这事儿也就是没真冻出个好歹,要不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你”
说着,还不解恨地伸出手指,恨恨地戳了戳林旭的脑门儿,又瞪了一眼。
被邱晨突然变脸弄得有些愣怔地林旭,被这么一戳,一瞪,反而倏然回过神来。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再次叫了声“大嫂”
刚刚那一声呼唤,有羞赧有悔愧,却仍旧有些不踏实。被邱晨这么一番数落,又被点了一阳指,他的心反而一下子踏实了,紧绷了一夜一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竟慢慢地笑起来。
总是对你笑脸相待的不是亲人,总是好听的奉承着的也不是亲人,有数落,有唠叨,甚至有些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敲打,才是真真正正亲人间踏实的感觉。
被他这么一笑,邱晨也怒不起来了,想笑却忍住,咬咬牙又骂一句“你个傻孩子”
骂完,叔嫂两个就将那层隔膜完全除去了,邱晨笑着招呼“行了,你既然也没甚大碍,就赶紧去后院吃饭,你的饭我都让大兴家的给你留着呢”
“对了,这犯了错可不能啥话也没有,正好,今儿咱家要烀豆子做酱,那捣豆子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嗳”林旭欢快地答应着,倒好像得的不是惩罚反而是表扬。
邱晨又瞪了林旭一眼,这才缓了颜色,去衣柜里取出一件珍珠皮靛青皮袄子来,递给林旭“把这个穿了,再不管不顾的,我就请家法惩处了,好看的:”
林旭乖乖地接了皮袄子穿了,跟着邱晨往外走,踏出屋门的时候,突然笑着问道“大嫂,咱家的家法是啥”
邱晨挑挑眉,唯一思忖,笑道“咱家的家法啊,就是去东院推磨。根据犯错大小不等,推磨的时辰也不同。比如你昨夜里那错,那就抱着磨辊推上两天两夜吧”
推磨是极费力气的活儿,而且绕着磨盘转圈圈,周而复始,枯燥无比。一个壮汉推上半天也累得直不起腰,一头犍牛也拉不了一天一夜推上两天两夜了,那可真是极重极重的惩罚了。
林旭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脸色一苦,连声保证“大嫂放心,兄弟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大家伙儿都吃了饭,邱晨就吩咐林旭“你先去西院给老太太请个安,再回来领罚。”
林旭笑着应了,穿了皮袄子去了西院。邱晨则开始带着青杏、玉凤,还由大兴家的三个媳妇子,撮了半笸箩黄豆开始挑选。
将破粒儿虫眼儿石子儿土坷垃枝梗子都挑出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