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二公子一路欢喜,只是进府之后,看到姨太太有些不快”韩留的话很有些保留,也没将细节具体描述。那些话,二公子可以说,他作为属下,别说自己说,学话学出来都有逾越之嫌。
呼延寻原本大好的心情,因为韩留的回报变得不快起来。
旭弟是他从小带大,脾性品格他最了解,最是纯善和气的,从小别说跟人打架,连吵嘴都不会的。今儿一到,居然就看眉儿不顺眼这定是那妇人挑拨教唆的
善妒可是在七出之条的那妇人不但善妒,还恶毒地挑拨兄弟们的关系其心可诛
当初,只看她柔顺温婉,勤俭持家,才娶了她过门怎么就没看出,原来居然是这般恶毒善妒的妇人
阴着脸,呼延寻用力一夹马腹,五六匹马就在深夜静寂的街道上疾奔起来。卫指挥佥事府和云府,一个在府衙前街,一个在府衙后街,本就相隔不远,打马疾驰,不过一刻钟,已经回到了佥事府门前。
呼延寻跳下马,拎着马鞭,也不理会快步迎上来问候的护卫,大踏步径直进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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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消了食,孩子们都聚在炕上读书写字,邱晨跟杨树勇杨树猛也拿了白天的出入账目核对。其实,核对账目不是目的,主要的是让杨树勇杨树猛识字,看账、记账。
杨树猛还好些,心思快,如今一般的账务都能记下来了。杨树勇年龄大了,学起来就特别吃力,但学的很认真,每晚都会挑着不认识的字写上满满两大张大字,会认会读会写了,这才罢手。
邱晨跟两个哥哥看账之后,也会陪着练上几张大字。只是,练字这种事真的要看天分,也要看专注力;她总是静不下心来,不是惦记着这个,就是想着那个是以,练了许久的字,也就能称得上一个工整,至于风骨,甚至风格,邱晨是想都不敢想的。
戌时末,一家人的晚功课做完,杨树勇和杨树猛带着俊文兄弟和成子一起回前院。
邱晨也要去前院看看情况,就嘱咐了青杏玉凤带着阿福阿满洗漱,她披了斗篷,跟着哥哥侄子们出了屋门。
本该黑沉沉的夜,今儿一出门却觉得格外亮堂,廊檐下灯笼的光晕,映着白白的雪,散发出莹莹的光来。
一看到盖满了屋脊院落的雪层,杨树勇和杨树猛都快活起来。
“嗬,这回可下场大雪了”杨树猛首先笑呵呵地感慨。
杨树勇也笑着应和道“打入了冬,就下了几场小雪,眼瞅着麦子要旱了,天公作美就下下这场大雪来嘿嘿,大学当棉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有了这场好雪,明年麦秋的好收成就算有了五成了”
不管如今林家的日子多么火腾,但庄户人家最高兴的仍旧莫过于庄稼的丰收在望,是以,杨树勇和杨树猛这么一说,孩子们和邱晨都跟着欢喜起来。
阿福阿满在屋里听到门口说话说得热闹,趁着青杏和玉凤一个不注意,阿满就像小泥鳅似的溜了出来,也没穿大衣,也没戴帽子,看着满院子满房顶白皑皑的雪,就拍着巴掌欢呼起来“下大雪喽,下大雪喽”
俊言偷偷地从栏杆上摸了一把雪,悄没生息地塞进了阿满的衣领中--“哎哟好凉”
阿满一露头,邱晨就回头想来捉拿小丫头,可没等她将小丫头捉拿押解回屋呢,突变骤生,俊言一小撮雪戳了马蜂窝,阿满小丫头惊呼一声,很快反应过来,跑去廊檐下捧起一捧雪,兜头兜脸地扬到了俊言身上呃,阿满个头太小,没能兜头兜脸,只将雪扬了俊言一身。
小丫头这还不够,甩着小辫儿又再二再三地捧了雪,要往俊言的衣服里塞
俊言这会子也慌了神,扯着俊章、成子替他挡了两回,实在挡不住了,干脆越过杨树勇兄弟,一马当先朝着前院跑去。
阿满还不罢休,又捧了一捧雪,追着俊言也忘外跑,终于在台阶处被杨树勇一把抱住“嗳,满儿乖,行了,行了,别稀得搭理你四哥,你四哥不懂事,舅舅待会儿去前院打他替咱家满儿出气哈啧啧,瞧瞧这小手儿凉的,快,伸进舅舅的袄领子里暖暖”
杨树勇一边哄着阿满,一边将她小手里的雪抖落了,也不管两只小手儿湿漉漉冰凉凉的,就直接塞进了棉袄里替阿满取暖。
邱晨看着不像样,连忙将阿满接了过来,笑着捏了捏阿满的鼻尖儿,笑道“嗬,你四哥跟你闹玩,你都还了好几下了,还不散伙啊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了”
阿满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出来,被娘亲这么一说,更是恼的慌,把着邱晨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嗳,嗳,是俊言那小子不懂事欺负妹妹,海棠别数落满儿”满儿一哭,杨树勇首先心疼起来,也不急着回前院了,伸手又把阿满从邱晨怀里抢了过去,抱在怀里,一边笨手笨脚地替满儿擦着开闸般的泪水,一边心急火燎地哄起来“哦,满儿不哭哈,舅舅回去狠狠打你四哥,明儿再让你四哥过来给满儿赔不是哈咱们这回就让他长长记性,再不敢欺负满儿啦噢,满儿不哭,不哭哈”
杨树猛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