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 紧闭的门又打开了, 还是那个年轻人, 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只是说了声“不见。”便打算一把关上门。
邵学义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迭声道“是嘉瑞不想见我还是都天禄不让他见我”
年轻人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伸手拂开了他的手道“我哪能见到安先生和殿下不见就是不见, 哪还那么多问题”他嘴里嘀咕了两句,奇怪的陌生人,便复又打算关上门了。
邵学义却不打算这样无功而返, 他执着的拽住年轻人的袖子, 露出些恳求之色来“我与嘉瑞好久未见了,劳烦小哥帮我跟嘉瑞说声故人来见”
年轻人都有点被逗乐了“辞国人, 我都说了,安先生什么身份怎会见我”他扯回袖子,嘟囔着“异想天开。”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大门。
邵学义在紧闭的门外皱起了眉头, 似有些为难。
难道真的要他先见过大汗,表明了身份才能进得都天禄府中
事实上他想多了, 便是他表明了身份,都天禄不想见他, 他便也进不了府中。
李义见着他受挫的模样, 忍不住开口道“主子, 此事不如从长计议”
邵学义站在门前,脸上满是郁郁之色,闻听此言, 头也不回道“我便在这里等他就是,我还不信都天禄不出门”
李义嘴唇微动,很想问问邵学义,便是人家出门又怎样
你是打得过他还是能说服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李义最终没开口,默默的站在邵学义身后。
都天禄与安嘉瑞方从议事厅中出来,谋士们纷纷行了一礼,各自告退。
巫的药确实好用,至少今日安嘉瑞的手脚不像昨日那般酸痛了,好歹能撑着来出席了。
不然他再不出面,府中的谣言真的要越来越过分了,简直不堪入耳。
安嘉瑞原是不知情的,但是架不住有人在一旁凉嗖嗖的给他科普,尤其是他边说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让安嘉瑞发自内心的心虚。
身体不行,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的啊。
柳兴安简直恨不得他当场站起来给他劈个叉来反驳府中的谣言,但鉴于这个难度对安嘉瑞来说太高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次日务必要自己站着来议事厅。
事实胜于雄辩,他看谁还敢说安嘉瑞下不了床
安嘉瑞与都天禄腻腻歪歪的去了书房,柳兴安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恨恨的咬了咬牙。这水灵灵的白菜到底还是被猪拱了。
本是同道中人的穆允歌近日里来也惯是神出鬼没的,但出于对他的尊重,柳兴安没有深究,只是如此,他倒难得一个人空了下来。
在府中晃悠了一圈,敏锐的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在跟传话的小哥,洒扫的仆从,以及看门的年轻人,搭完话后,他便心中有谱了。
他拿眼神冲紧闭的大门示意了一番,年轻人苦着脸道“上面不让他进来。”
柳兴安何等人啊,轻飘飘的说道“你让他与我来说。”便塞住了年轻人反驳的退路。
年轻人是不惧怕对方的,不过是个被抓回来的谋士罢了,但是对方这么淡淡的一瞥好可怕啊。
他便这般屈服在了柳兴安的威慑下,委屈的拿开了木板,慢慢打开了门,最后还强调了一声“此事与我无关啊。到时候”
柳兴安微微扬眉,这年轻人年纪不小,怎胆子那么小实在不像样。
年轻人可不觉得自己不像样,他可委屈了,这哪来的煞星啊,为什么眼神这么可怕好似要吃人一般。
吓的他连开门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邵学义正站的有些无聊,心中关于嘉瑞现状的各种猜测也猜到了尽头,每个都凄惨无比,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反正总不可能在这里享福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正这般想着,门忽而打开了,他不由精神了几分,琢磨着,都天禄那厮终于要出府了
以至于在看到门后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他表情一滞,才想起,柳兴安确是与他告别,来寻他的明主了。
眼看着那看门的年轻人对柳兴安的畏惧之情,邵学义便忽而有了怒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柳兴安竟然是这般人,为求富贵权势竟能看着好友在火坑中挣扎,而不伸出援手。
柳兴安方出门,便见着邵学义脸上毫无掩盖的怒气,他脚步一顿,原想叫他与嘉瑞见上一面的想法便淡了,只是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街,对邵学义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邵学义按捺住了口中“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谈的”的话,愤怒的一挥袖子,大步走在前方。
李义则好似慢悠悠的跟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柳兴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学义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啊如此他怎一个人来了大金邵家长辈不怕他被这虎狼之地给吞没了
怀抱着这个疑问,柳兴安跟着邵学义到了一家客栈的隔间里。
邵学义愤怒归愤怒,好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