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如今见他这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却让他有些不安。
他是邵学义成年之后来到他身边的,亦是邵相国派来保护嫡孙的人手,此次出行前,邵相国千叮咛万嘱咐,诸事皆以邵学义安全最高,决定不能让邵家唯一的孙子折损在这大金。
邵学义或许认为他们是三个人来了大金,但实际上,他手上有一份邵家在大金的暗桩名单,名单不长,但里面的每个人皆是邵家辛辛苦苦埋下的钉子,只等着一个机会。
如果能不动用到这些人手固然是最好,但若是到了无法回转的余地
银屏在一旁又哐哐哐给邵学义倒上了茶水,目光落到纸张上,毫无异色,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大茶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口问道“主子,你又在写诗了吗”
邵学义瞥见他稚嫩的脸庞,一时又有些迟疑,银屏从5岁开始就跟着他了,如今方12,3岁的模样,虽然有些笨拙和榆木,但若是就这么将他留在大金,不亦于送他入死地。
银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笑着道“我们来大金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邵学义放下手中的毛笔,沉吟了片刻道“银屏可是想家了”
银屏仰着头看他,有些苦恼道“出来前我还和秋菊说好了,给她带胭脂回去呢。”
李义手指几乎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
邵学义此刻心思具在自己那番谋划上,却是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闻言调笑道“我道你怎么老往祖父那里跑合着是春心萌动了”
银屏面上有些害羞,但还硬着嘴道“主子还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呢”
邵学义便玩笑般道“那不若我先送你回去”
银屏脸上涨红,在原地转圈,大声道“我跟着主子来的,怎会自己先回去呢”
邵学义看他这般毫不做作的表现,又低头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声音忽而沉默了下来“我此行尚未知前事如何”
银屏便疑惑上几分“主子不是和亲特使吗便是大金不同意和亲之事,也不会对主子做些什么”
邵学义长叹一声道“若是这样便好了。”说到此,他语气一沉“我有一信欲寄回辞国,但此信我不欲经他人手,银屏,你且为我带回辞国,交予祖父。”
银屏微微一愣,直愣愣的问道“殿下此言莫不是为了先支使我回辞国”
邵学义便脸色一正,严肃道“此事岂是儿戏银屏你是不听我的话了”
银屏眨了眨眼,委屈了起来“但是主子让我一个人回去”他小心翼翼的拿眼瞥邵学义的脸色“我还没和主子分开过呢,要不还是让李义去送”他好似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似的,猛的指向了李义。
李义微微一愣,扳着脸没开口。
邵学义漫不经心的看了李义一眼,却没有欣然同意,反而只是道“若是李义走了,谁来保护我”
银屏面上萎靡了下来,便委屈的应声答应了下来。
邵学义将目光收了回来,在心中轻笑了一声,复又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摊开新的纸张,迟疑着慢慢下笔,每个字都似斟酌许久。
写完短短一行字后,他便折叠了信纸塞入信封中,慢条斯理的封上信封,盖好火漆,犹豫了片刻,方将它递给了银屏。
银屏接过信,还有些发愣“主子,你写的好快”
邵学义却不纠结,只是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长叹口气,方对他道“你且去。”
说完,他便不再在意银屏,复又对着他那张计划书端详了起来。
吉尔黑部落
“好侄儿,你最近往我这里跑的可是越来越勤快了”
营帐上首坐了个精瘦的小老头,留着一小撇胡须,面上笑眯眯的模样,与常人没什么区别。
牧都然坐在他下首,手里抱着坛酒,闻言,便是极其恭敬和仰慕的模样“叔叔对我素来照顾,我这不是想多孝敬您几分吗”
袁必吉见他闪烁的眼神,也不戳穿他,只是大笑着道“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啊,那还说什么喝酒啊”
遂又是一夜大醉。
这个场景不断的在吉尔黑部落各个握有军权的长辈那边出现,牧都然简直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一般,让人见之而感叹起码他的两个弟弟是十分感叹的,果然在权势面前,便是胆小如牧都然都能鼓起勇气去争上一争。
当然这跟牧易轩这几天不断在他耳边游说分不开,眼见鱼儿自己咬了钩,他们便见好就收,不再去刺激他,万一他想起来这还有两个也是继承人的候选,干脆一起下手了,那才是没处喊冤去。
都天禄府中。
安嘉瑞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落塔在一旁小心伺候着,端茶倒水,力图不让先生自己动手或者动脚。
若有旁人,见着他这副样子,最起码得是个半身不遂不然这一副病重不痊的模样,落塔只恨不得连书都他帮他翻了,总不能是没病没灾
安嘉瑞已经看淡了,身外之名要来何用
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