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3 / 6)

嫁东宫 椒盐小甜饼 13870 字 11个月前

“否则你休想让孤出席”

“届时东宫无人赴会,孤看你拿什么去和父皇交代”

容隐敛眉,在剧烈的钝痛中低头看向手腕。

腕间的纱布被解开,将要愈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

此刻犹在滴血。

显然是在威胁。

容隐薄唇紧抿,再度启唇的时候语声也冰冷几分。

“你若背信弃义,孤又如何能相信你不会趁此伤害般般”

“至于接风洗尘宴的事,孤自有交代。”

他说罢,便执起供桌上的清酒,泼酒在地,将尚未凝固的鲜血冲去。

酒液四溅,祠堂的殿门同时被人推开。

明亮天光自外间涌入,云鬓微松的少女提裙迈过门槛。

“殿下。”

江萤轻声唤他,目光也同时落在面前的宫砖上。

那些血字还未完全散去。

她的目光同时僵住。

再启唇的时候,语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殿下是想反悔吗”

容隐垂落广袖,掩住腕间正在渗血的伤口。

再抬起眼帘时,眼底的神情已趋近于平和。

他结束这几日的混乱,短暂地找到令他心静的答案“般般,孤发病的时候并无理智可言。”

“自然也不会守信。”

没有理智,不会守信,自然不能称之为人。

从始至终,便也没有什么旁人。

不过是他狂疾缠身时所发的癔症。

江萤羽睫轻颤。

也不知他说得究竟对也不对。

她隐约觉得,昨夜的太子虽然狂躁,但即便是在骂她的时候,也是自成逻辑,并不像是没有理智可言。

可在肃亲王的宴席前,这件事却又显得不那么紧急。

因此江萤暂且搁下思绪。

她提裙上前,匆忙拉过容隐的手,在他的掌心写道也未必没有办法。

殿下发病时既然想见臣妾,臣妾便来见殿下。

既然能够商量第一次。

那再商量一次应当也不难。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终是启唇拒绝“般般,不能开这个先例。”

他道“孤的病情久治不愈。若无合适的药方便会纠缠终身。若孤今日因肃亲王的事而妥协,此后又该如何难道就要从此步步退让,向狂疾发作时的孤俯首低头”

更何况,此事本就与她无关。

他绝不可能拿本就无辜的般般去换眼前的顺遂。

江萤微怔。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

金属落地的声音清脆,是段宏按时将钥匙抛来。

容隐俯身将钥匙拾起,解开腕间的镣铐。

锁链落地,容隐亦执起她的手。

晨曦微光里,他的语声清淡“先回寝殿。此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江萤满心忐忑,但也唯有点头。

接下来的数日里,容隐每日皆是繁忙。

不是在外处理肃亲王回京的事宜,便是回东宫与幕僚们商议。

便连来她寝殿的时辰都极少,每次来的时候眼底总有倦意。

江萤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直到接风洗尘宴的前日,容隐终是在黄昏时来到她的寝殿。

“肃亲王的宴席孤已准备妥当。”他站在屏风前,微垂的眼帘下有淡淡的青影,显是这些时日都未曾好眠“明日孤会以重病为由,暂且缺席皇叔的宴席。太子妃亦会在东宫为孤侍疾,亦不会出席此宴。”

江萤猜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当真的听见时,仍是不免忐忑“可若是被人察觉”

“不会被人察觉。”容隐语调平静“宫中来人必是白日。孤会令亲信医者开好药方,在白日服药后,便与重病无异。”

江萤闻言轻怔。

顷刻后,她偏首看向窗外的黄昏。

也意识到容隐为何要在此刻才来告知她。

他没有给她,也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容隐亦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垂落眼帘,抬手轻拢了拢她鬓间的碎发“早些歇息吧,之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春夜渐浓,太子妃的寝殿内帏帐低垂。

江萤独自睡在榻间,紧蹙的眉心里满是细汗。

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

她时而梦见那碗汤药出了问题,太子真的沉疴不起。

时而又梦见宫里来人,撞破太子罹患狂疾的秘密,当时便带着金吾卫前来发难。

最后的时候甚至还梦见夜晚的太子气势汹汹地前来找她。

他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掐着她的颈,双眼赤红地怒斥她“江萤,你为什么不

信孤为什么”

梦境是这般的真实。

江萤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