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洛低头道“我不需要你谢我,巡察京城是北镇抚司的职责。”
“是。”
杨婉含笑应他的话。
张洛避开她的目光,脖子却渐渐有些发烫。
“杨婉”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在。”她应着声,仍然没有移开目光。
张洛脖子上的青筋悄悄地凸了起来,他不得以侧过身子,“如果还有来清波馆人闹事,你可让人去北镇抚司找我,如果我不在,也可以寻李校尉。”
杨婉摇了摇头,“我不想牵扯大人。”
“京城是我辖制之地,你说牵扯二字,不恰当。”
杨婉没有再推辞,退步向他行了一个礼,“多谢大人。”
张洛低头看着她行完之一礼,相比四年前杨府初见,她行礼时的态度诚恳了很多,仪态上甚至与那个人有些相似,但本质似乎又不一样。她并不谦卑,即低垂着头,也只是在表达谢意,维持修养。
“我不受任何谢。”
杨婉直起身,“如果张大人不愿受我的谢,那可否与我相交。”
张洛一怔,随即冷道“我只结交牢狱中的人。”
“其中有邓瑛吗”
张洛没有否认。
杨婉续道“若有一日,我再沦为阶下囚,望大人对待我也像对待邓瑛那样。”
“你为何会沦为阶下囚。”
杨婉仰起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一直心有不平,也不知道这份不平之心,能被容忍多久。”
张洛没有再往下我,开口道“我不与女子结交,且你忘了你曾经说过,我配不上你的喜怒哀乐”
“我”
杨婉哽了哽,随即笑开,“我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吗”
张洛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反道“我收回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
“不堪再启齿,就不重复了。”
他说完,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顿了顿,回头道“不要让杨伦再给我买橘子了。”
杨婉怔了怔,“啊”
张洛皱眉“太酸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看见了将从内廷出来的邓瑛。
“张大人”
张洛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也不等他说完,随即道“衙内有事。”
说完便解马扬鞭而去。
杨婉抱扫帚发笑。
邓瑛上前问道“张大人说什么太酸了。”
“橘子。”
邓瑛不知道杨婉在笑什么,附道“子兮买的橘子是挺酸的。”
他说完朝地上书灰看去,“烧得什么”
“哦,我烧的废版书,你今日怎么回来了,明日不当值吗”
邓瑛摇了摇头,“明日与内阁汇议。”
“议什么”
邓瑛道“从前司礼监的旧案在翻审,内阁和刑部,要讯问我。翰林院重修了太和谐祖内训,现放在我这里,内阁还未审看过,趁着明日呈上去,议过后,好发汉经厂刊印。”
杨婉咳了一声,“陛下看过新修的内训吗”
邓瑛点了点头,“看过。”
“他说什么了吗”
邓瑛没有说话。
“旁人杀你,你也铸刀杀自己。”
“婉婉”
“不过也好,那把刀是你铸的,它不敢羞辱你。”
她说完挽住邓瑛的胳膊,“走吧,进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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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这一日,内廷外朝两大班底在司礼监的内衙门会揖。
也就在同一日,京城内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同嘉书院一个院生的妻儿被人发现溺毙在城郊一处庄子的堰潭中。原本是一个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其余的遗属告到了顺天府,说是东厂行凶杀人。顺天府勘察之后,本不想把这件事当成案子受理,不想将才驳回,左督御史便亲自登衙过问,所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把这个案子问下去。
杨伦在内阁听到这个消息,看着手里的内训新稿,半天没说出话来。
齐淮阳见他额头生汗,禁不住劝道“没有实证,顺天府也不会胡乱断案。”
杨伦喝道“断案这是个案子吗你们明明知道如今桐嘉案和张案在重审,这个时候,说院生的妻儿死于东厂之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这是激民愤”
“民愤如何,错了吗”
白玉阳一把拍下手里的票拟,“有人告,而府衙不审,这才是逼民起愤”
杨伦操起内训新稿朝白玉阳逼了几步,“白大人,你见过这样规训内侍的宦官吗”
“杨伦”
白玉阳喝断他,“你是内阁次辅,你问问众位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