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江风寒露(五)(1 / 3)

东厂观察笔记 她与灯 5426 字 11个月前

邓瑛用手肘撑着床面, 慢慢地躺下去。

杨婉轻声问他,“汗巾的结在哪儿。”

邓瑛一把摁住杨婉的手,“婉婉”

杨婉抽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邓瑛的脸, 倾身上去吻了吻邓瑛的额头, “没事的。”

她说着已经摸到了汗巾的结头, 但她没有立即挑开, 低头温声道“邓瑛, 我其实不太知道你的感觉, 可能你也不太愿意对我说, 所以只能凭着我自己感觉试试看, 如果你有难受的地方, 你就让我停下来, 好吗”

邓瑛听完这句,半晌之后怔怔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温凉,有玉石触觉,

“放松邓瑛,不然你一会儿会难受的。”

“婉婉”

“什么”

“脏”

那个“脏”字, 邓瑛只发出了第一个音节,便被杨婉捂住了嘴。

“邓瑛, 性就是这样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那里一点都不z,它只是平时被衣冠保护,这会儿有些腼腆罢了。”

她说着笑了笑, “除去衣衫, 我们是一样的。”

除去衣衫,他们是一样的。

邓瑛并不明白,这句话中包含着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的人文科研工作者对“x”本身和“人”本身的理解。杨婉也并不打算对邓瑛阐释这些用了六百多年才生长出来的观念。她弯曲手指, 轻轻地捏住邓瑛那一点也不重要的地方的那一点点芽儿。那根芽儿,是因为当年受刑时他已经成年,刀匠出于人命考虑,而留给他的一点点余地。

郑月嘉在验身时护下了他,没让他去受刷茬的苦,于是经年之后,那里逐渐生出了一些余芽儿,在被杨婉触碰的时候,竟一丝丝的知觉。

杨婉看见了邓瑛逐渐发红的耳垂,这才确定她没做错。

关于和邓瑛这样的人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方法,史料写得都不清晰,清人笔记浪迹丛谈真实史料云“阉人近女,每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盖xy至此已fx净尽,亦变态也。”

所谓“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大概说的便是受过宫刑的人也会kg,只不过并不能像常人那样尽兴,发热出汗便已到了极处。但就像这本笔记的名字一样浪迹丛谈,听起来就像是个不正经的书生胡诌出来供人猎奇的,一点都不严谨。

杨婉深恐自己被文字欺骗,反伤邓瑛。好在他看起来并不难受,身子甚至逐渐松弛下来。

她这才肯开口对邓瑛道“你抬抬腰,我的手腕被勒住了。”

身下的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却还是顺从她的意思抬起了腰。

杨婉将邓瑛的你们都懂的裤子褪至你们都懂的地方,绸料过滑,一下子便从膝上滑到了脚踝,他终于将身体完整地你们都懂地展示了了出来,这也是他受刑之后,第一次在另外一个人面前,面对自己的残躯。

当年刑室上的邓瑛,用二十几年的修养和心力去抗衡那一道羞辱的刑罚,内心虽有恐惧,却并不慌乱。而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乱得几乎一片空白,却不想要用一丝心力去压抑慌乱。他在这一阵慌乱之中分明感受到了那个你妹都懂的地方温热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文人的修养和阉人的自觉,足以令他暂时忘掉自己是谁。

“邓瑛。”

“”

“我想听你说话。”

“婉婉”

他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叫杨婉的名字。

杨婉低头望着他,“邓瑛,我希望因为我,你能放过你自己。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要放过自己,平静地活下去邓瑛,我很爱你”

深夜大雨倾盆,青瓦屋顶被打得的噼啪作响。

最后的几句话,杨婉说得很轻,邓瑛也没有听清。

他只觉得有些疲倦,不知不觉地就垂下了眼皮。

他后来睡得很熟,像一块温暖的玉,一动不动地伏在杨婉身边。

杨婉夜里偷偷起身,就着凉透的水清理自己,给自己上药。

雨水轰隆隆地打在窗上,墙角的青苔吸饱了雨越发柔软。

杨婉看着榻上邓瑛,想起自己在邓瑛传中对他的那些描述,全部是他的政治态度和人生观念,因为没有史料支撑,杨婉从来没有触及过他的“爱和yu 。”所以几十万字写得出他的一生,却始终写不出他精神伤口愈合的过程。

杨婉一面想着,一面的走到灯旁取出自己的笔记,摊在案上翻开。

贞宁十二年,到贞宁十四年,她的笔调从严谨冰冷,到偶尔凌厉失控。

这个过程对她来说不是愈合,而是进一步的割裂。

好在有邓瑛,如一剂良药,令她对六百年前人和事保持住基本的尊重。

让她不断平复,从外观转至内观。

她抚摸着笔记上的墨迹,不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