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闻言如遭雷劈。
二十年。
二十年前,自己膝下只有原配夫人所出的大儿。只是他长到七岁外出看花灯时被人挤进了河里淹死了。
后来,后院里有四五年都没人再有孕,自己忙着生意也没注意过。直到十年前才有妾室怀孕,自那以后,后院的孩子便多了起来。
可若是这小姑娘所说不错,那岂不是除了早逝的大儿子,后头所有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骨肉
这个猜想太过惊世骇俗,徐老爷实在不能轻易相信。
雪瑶很是理解。
“徐老爷若是不信,可去城中随便寻两个大夫看看。他们虽说可能看不出你中药的具体年限,却是能诊个大概的。”
说完收起银针便要走。
徐老爷看了义子一眼,徐义立刻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是家父的诊金。”
雪瑶摇摇头,只抽走了最上面的那张。
“太多了,一张足矣。”
她坚持不肯多要,徐义也没办法,只好先将人送下了楼。并嘱咐船家雪瑶在船上的所有费用都由徐家出了。
柏灵一脸复杂的悄悄的跟在后头也下了楼,
三楼的事表面上是平静了下来。直至下个补给点榕城时,徐义匆忙出去领了个老大夫回来。
之后,三楼自是一阵鸡飞狗跳。好些姨娘被赶下了船。柏灵看着面前的鸽子,犹豫了下,还是将船上发生的事写了上去。
夜承旭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也是服了。话本上都没这样离奇的,怎么就叫她一出去就碰上了。
之后的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
雪瑶在徐家的盛情邀请下和他们一同在绍西城下了船。柏灵兄弟自然也跟着一起下了船。
那徐老爷还好,那徐夫人不过几日不见的功夫竟已生了许多白发,生生老了二十多岁。
雪瑶对这些不关注,柏灵兄妹倒是猜了个大概。想来那徐老爷用的虎狼之药跟这徐夫人脱不了干系。毕竟当时她已有了儿子,后院生不出孩子得益最大的就是她了。
不过这都是徐家的家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兄妹俩在徐府附近租了个小院,白日柏山跟在雪瑶身边,晚上便是柏灵去守着。
不过几日下,兄妹俩都咂摸出点不对劲了。那徐义出现在雪瑶姑娘面前的频率也太高了些。看她的眼神都快赶上自家王爷了。
柏灵脑子灵光,发现苗头的第二天就写了信回去。把那徐家少爷一天见几次雪瑶,在哪里,送了什么东西都写的清清楚楚。要不是离远了听不见声音,她肯定是要把说了什么话都要写进去的。
雪瑶最近有些愁,徐家是好,住的比王府宽敞,吃食虽没王府的精致,却剩在别有风味。清淡些的饮食更得她的偏爱。
就是那徐义难缠了些,他非要跟着自己学什么医术。本来教教他也没什么,可是教了十几日,连最基本的几个药材的药性都背不上来。
这样的人若是教他习医,不是害人么。
不教吧,吃人嘴短,别提还住在人家家里。看来自己得另寻住处了。
唉
还是在王府里过的舒心。
夜深人静的,雪瑶躺在那软被上不禁想起了王府里的日子。同样是寄住,但夜承旭好像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干什么。还会时不时的带自己去郊外踏青,会陪着自己去集市上买那街头小食。府上更是自由,想去哪便去哪,也不会像这徐府里,出个院门就有大堆丫环问她要去哪。这不许那不能的。
不得不说,徐义没夜承旭会看人。他自以为,小姑娘家,住的好,用的好,有大堆丫头伺候着,还怕她不动心。
谁知道他遇上的是个奇葩呢。注定是要一腔情思喂了狗了。
这一夜雪瑶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待到天明也不等用过早饭便让人寻了徐义过来。直接说了自己要离开的打算。
徐义自然是百般挽留。可他哪里倔的过雪瑶。再者他和雪瑶交情尚浅,再执意挽留倒像是自己不怀好意似的。
是以他也只能送了雪瑶离开。
雪瑶收拾衣物时将那在船上徐义给的一百两银票放在了床上。就当是这些时日住这里的费用了,她可不想欠人什么。
踏出了徐家大门,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雪瑶摸摸肚子,决定还是先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再去寻落脚的地方。
徐家住的是城里有名的富人街,富丽倒是富丽,可一整条街望过去,连个卖早饭的都没有。
雪瑶一饿就没精神,眼瞧着一条街都忘不到头,只好用了轻功,朝着城北掠去。
柏山一口包子好悬噎死,他一个错眼居然就看不到人了花了吃奶的劲追了半晌才在一个馄饨摊前找到了人。
吃了一大碗鲜肉馄饨,雪瑶心满意足。掏钱的候摸了摸钱袋子,发现只有几个铜板了。给了摊主五个铜板后,抖了抖空荡荡的钱袋,雪瑶又想起了夜承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