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弱谁有理(2 / 4)

太监垂首低声求问,音色抑制颤抖。

三殿下居然一身狼藉,还沾染的草木。

这要是平常,早就清洗好几遍,顺便将跟随的人一道“清洗”。

现在这样实在是令人心惊,看这情形,伺候的人全要换一批了。

“不。”四肢断裂般的疼痛犹如生长。

三皇子缓缓舒张手心,在剧烈疼痛中,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笑,“去安定寺。”

等三皇子离开后,院内便只剩下了黛玉和水溶二人,气氛一时安静。

水溶调整了下自己位置,呼吸重些压制疼痛,眉宇深沉能吓哭幼儿。

“我三哥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骗了。”

他面对黛玉时,语气第一次带上重色。

不同于之前宫外相见中隐约的亲近和迷糊,此时水溶身着皇子朝服,四爪金龙攀援在上,透出高不可攀的距离。

配上深色眸子紧绷面容,气势逼人,周身压力能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受伤了”黛玉一点也没被他影响,飞快判断出声。

看到面前人怔愣面色,她肯定地加了句“为了救我受伤的。”

水溶对上洞悉了然的视线,顿了顿将脸撇向一旁,薄唇抿了抿。

怪不得他之前用手按着门窗,并不是要敲,而是为了支撑,免得伤势太重倒下去。

黛玉想起溪水底的石块。因为溪水不深没有缓冲,石块反而更是锋利危险。

自己在指尖沾水时能被完好无损的救下来,代价便换在救自己的人身上。

“要不要进去坐下伤势严重吗”黛玉音色放柔了些,见他还是不说话,英俊侧颜都是沉默,心头有点奇异。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北静王。

“你生气是因为我先走左边”她提出这个问题,还没解释出口,面前人就哼笑了声。

水溶想起前边情景,面露思索之色,再转脸过来时不复之前的冷淡。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来“疼。”

向来少见的示弱,尤其是在向来强势的北静王身上。

黛玉声音更软,猜出他靠得太近是因为控制不了伤势,柔声开口“看过太医了吗要坐着休息吗”

水溶沉默着摇头,目光扫过黛玉面上动容,飞快加了一句“我三哥不是好人,你不要和他玩。”

黛玉有点想笑,此时笑又不合适,忍住了解释说自己和三皇子不是在玩,便将后面的事情隐去种子倾诉而出。

不知为何,对北静王她更能坦开信任。

她说到三皇子突然发病倒下,被自己搀扶带走时,就见水溶面色变了变。

等她细细观察,发现那是他在梦中生气的表情,不过怒火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三皇子去。

“下次遇到这时候,你就由着他发病。反正接下来巡查就到,看他会不会病死。”

水溶耐心等到事情结束才开口,话中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黛玉注视他没说话,目光巡游在水溶脸上。

水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头又转回来,粗声粗气道“怎么了。”

“我觉得王爷有些不一样。”黛玉眨眨眼眸目光不变,对这样的北静王颇为新奇。

水溶再次拧起眉来,却不如之前的怒气蓬勃,而是带上了恼羞成怒。

他面色几变,最后坦然直视黛玉的脸,视线中带上了探寻坦白“我讨厌疼。”

黛玉了然。说是讨厌疼痛,不如说是怕疼。

她听过太多关于北静王的传闻。

战场上杀进杀出直入敌营、手上中箭不露声色反杀敌寇、褪下战衣便是一身血色。

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安逸山之战。

当时援军被敌引开,不知为何拖延了七日才到。

七日放在平时,熬一熬就过去了。而在战场上早就夺城灭城,血流遍地。

等到过去时,援军都以为已失了安逸山,甚至是失去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水溶。

好一些就是大军为四皇子杀出血路掩护撤退,差一点就是全军战死城门被破皇子被掳。

指挥使觉得在这个时候没有生还的机会,尤其对的是以烧杀屠城为乐的蛮族。

于是他直接下令持武器包围了安逸城,放手攻了进去。

然后差点被四皇子斩杀当场。

没有人知道兵残粮绝的四皇子是如何在援军拖延七日后守住城门的。

当时他一身全是血色,往里面走过时都淅淅沥沥落下一地的红。

甚至已杀红眼认不出是敌是友,只要有人围城,就去斩杀敌首。

那时在城墙上的也不是士兵了,而是穿着染血军装、眼眸死气沉沉的百姓。

他们犹如被割去舌头,无论问什么都不开口。至今也没人知道这七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城门破败不堪,一看就是被攻破多回。

可援军从外就是进不去,通路只能由城墙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