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风瑟瑟,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风雨交加。
白芨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下,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脚底发凉,冷意腾升而起,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上一次进警局还是四年前,那场景历历在目,应该这辈子都忘不掉了。白芨对这个地方有阴影,一种恐惧感扑面而来。
她被带到审问室等候。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她面前坐下。
“姓名”
“白芨。”白芨坐姿端正,敛眸应。
闻言,面前的男人顿了一下,接着在本子上记下,下一秒抬头看着她,沉声说“把口罩摘了。”
白芨错愕,下意识抬眸看去。
面前的男人一身警服,寸头,剑眉星目,鹰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深不可测,给人很危险的感觉,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疲倦,他下颌线流畅,薄唇微抿着。
第一眼很熟悉。
又看了看,对上他的眼睛,白芨脑子里蓦地浮现了一个身影,想起了,是他。
孟庭舟。
那个藏得很深的男人。
在她觉得他人还不错,划入朋友行列时,他却信步而来,面不改色地给她戴上了手铐。
为什么会碰上为什么还会碰上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内心的感受,那些不堪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她羞愧,她无地自容,眼睛没有任何预兆的红了。
孟庭舟别开眼,轻咳了一声,再一次重复,“把口罩摘了。”
他也不一定能认出她吧,虽恍如昨日,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白芨低垂着眸子想,放在腿上的双手攥了又攥,最后还是伸手颤颤巍巍把口罩摘了。
右脸颊的红印还没消,反倒有些肿,触目惊心。
孟庭舟看了一眼收回,例行公事的问“年龄”
白芨“27。”
“电话”
“138xxxx7958。”
“家庭住址”
“朝阳家园6栋232。”
“说说事件起因及过程”孟庭舟一一记下,抬头看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右脸颊,皱了皱眉,继续问。
白芨说“老太太一个月之前入院,积极配合治疗,近几天病情明显好转。今晚上轮到我值班,大概11点十几分的时候我去查房,老太太还笑着跟我说了话,没有异常,做好记录后我就回了办公室,刚睡下一会就听到护士跑过来说老太太死了,家属在闹。我赶过去的时候家属正在哭骂,情绪崩溃,甚至出手打人,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老太太究竟是何原因导致死亡。民警赶来后,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我才得以机会去看老太太,探了探鼻息,的确是去去了。”
“究竟是何原因,目前我不知道。不过按照病情来说,老太太不应该死,那么在我出了病房回办公室这个期间,老太太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没有家属和看护按铃及时呼救。”
“还有,警察赶到后,与家属一同看了监控,里面应该有些线索。我只知道这些。”她说完后,触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时间像静止了般寂静。
孟庭舟拉开抽屉从里面抽了两张纸巾出来,递了一张给白芨,另一张擦了擦手背,白芨看到这幕,想死的心都有了。
活了二十多年,她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都是被孟庭舟看到的。
擦完后,孟庭舟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接着慢条斯理的合上本子,抬头看她,沉声问“冷”
白芨抿唇,没应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等老太太的死因找出来吗如果可以,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见状,孟庭舟收回目光起身,道了一句“等着。”接着人就出去了。
白芨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十分不解,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在这儿过夜的意思吗
外头的雨下得稀里哗啦,比起来的时候只大不小,风也呼哧呼哧的吹着,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真的冷。
这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白芨连忙抱紧双臂,互捏着两侧的手臂,试图让血液沸腾起来。
就在这时,孟庭舟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进来递给白芨,说“把这个穿上。”
白芨愣住,没有伸手,这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孟庭舟见她不接,直接放在她手上,催促了句,“快。”接着说“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人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这句话白芨听懂了。
她可以回去了她没被拘留她洗脱嫌疑了那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上前拉住孟庭舟,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我真的可以回去了吗”
她皮肤很好,在微弱灯光的衬托下,像剥了壳的鸡蛋般透亮,没有一丝瑕疵,当然了,这只是她的左脸颊。
右脸颊上的五个手指印还清晰可见,红印子错综交叉,想必不止被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