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市立医院门口。
我缠着满头绷带,包扎的像个木乃伊。迷茫的站在医院栅栏前,望着对面的车水马龙。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被弹片崩出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医生给我上了好几道碘酒,一边感叹一边问我是不是因为分手被女朋友报复了他从来没见过脸被划花到这种程度的。我只能苦涩的一笑,心想比这个痛苦多了。老子不是被爱的报复毁容,而是被满天飞的玻璃和子弹洗了一遍脸啊尼玛单身狗就要受这种双重羞辱吗
连续三天都来医院换药,伤口总算处理的差不多了。医生又一次拒绝了我的住院请求,原因很简单这点伤太轻了,不值得浪费一个床位。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着办住院手续,要考虑其他病人的感受。说完还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像是终于破解了我的秘密。那样子仿佛在说“肯定是和女朋友分手还被赶出家门了”。
我苦笑一声,毅然决然的顶着满头绷带走了出去。
然后就在人生的交叉口开始迷茫。
头顶的太阳分外灼人,晒得我发晕。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打算找个桥洞去午睡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头戴墨镜,拎着七八个购物袋的美少女从天而降。披肩的长发束成俏皮式马尾,玉石似的面庞上缀着樱桃大点儿的嘴唇。上面还擦着粉嫩的果冻唇彩。高跟鞋嚓嚓作响,浑身大牌看得我眼花缭乱。路人纷纷侧目,有的甚至开始掏出手机录小视频。以为是哪个少女偶像便装出巡了。
美少女就这么目不斜视的走到我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如既往的鄙视眼神。用她那张樱桃小嘴开口道“萨摩,你欠黑社会钱被追杀了”
我摘开眼睛旁边的绷带,终于看清了美少女的脸。这不是飒瞳么她终于从瑶池回来了
与此同时我膝盖扑通一软,差点跪到地上。恨不得抱着她大腿先哭十分钟。当然理智阻止了我。我只能抹掉自己的鼻涕和眼泪,颤声说“没欠高利贷,但也差不多。你可算回来了”
妹妹嫌弃的看着我,从包里掏出卫生纸糊在我脸上。“你到底怎么了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这几天都没回过家”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我的痛点。我眼泪立马就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还是飒瞳最懂我。事情是这样,我不小心惹到了本地一个黑恶势力”
从妖贸所逃出来以后,我遇到了可能是此生最不可思议的一个问题我回不去家了。爆炸事件发生后,陈氏水产集团的渔船布满了整个江面。连带着24小时的探照灯不间断巡逻,回水下宅邸的路被彻底阻断,别说是人,一个虾米游下去都能被渔网勾住。
陈表哥似乎是铁了心要抓到蛟龙,而我因为在妖贸所露过面,这几天都在东躲西藏。生怕出来人像通缉令。回家的路又被封的死死的。只能在市里东躲西藏。与妖怪任何相关的地方都不敢去了毫无疑问,陈表哥能跑到妖贸所闹事。是因为有人告密,能掌握我们行踪的,又和妖怪跑不了关系。我只能极力避开那些可疑地点,在史丹利的面包坊睡了一晚。又在快捷酒店凑合了一天,最后实在无处可去。在桥洞前和几个流浪汉理论了一番,找个条破麻袋过夜。
我坐在kfc里,嚼着汉堡和妹妹把黑猫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含着眼泪说“就是这样,那只猫给我的金币还在,不过我怕被发现。到现在还没敢出手而且它现在家徒四壁了,我总担心它哪天会找上门,再向我要回去。”
我掏出口袋里的十几枚金币,黄灿灿的撒了一桌。妹妹啜着可乐,惊喜的观察了一下金币的成色。然后捞起来全都塞进自己包里,又把自己的汉堡推给我。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些金币你拿着也不安全。我先替你保管。对了,那两个在咱们家蹭吃的家伙呢”
“在炎老头家蹭吃。”我满口都是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已经被黑猫嫌弃很多次了。而且炎老头正准备带着黑猫去旅行,这两个拖油瓶不知道能呆多久。”
妹妹点了点头。又恍然大悟似的跟我说“对了,我今天从瑶池回来。你猜我看到谁了”
“别告诉我是老狐公,我们正准备众筹打他一顿呢。”
妹妹摇摇头,朝我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碰见了洛冰山。洛羽织两个天界使者带她去受审了。我猜她既然离开了水族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释放。对某人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羽织恢复人形了我一愣,嘴里的一口肉饼险些掉下来。她的惩罚结束了原来共工不是说她要等赎清自己的罪责,才能从鲸鱼变成人吗
飒瞳的指节扣在桌子上,笃笃敲了几下。“根据你所说的,她大概是因为怀表的事情戴罪立功了。因为把怀表给你,黑猫才能如愿见到炎老头。实现了这两个人的心愿,所以算是功德一件”
我松了口气,喝了一大口可乐。把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去。无论如何,只要羽织没事就好。等这场风波过去了,一定要请她去街头撸串。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妹妹鬼鬼祟祟的靠近我,用旁人听不到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