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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存要是心里不痛快, 那张嘴向来不饶人,则容都习惯了, 五十年前他们兄弟俩不知吵了多少次, 气急的时候则存什么戳心窝的话都说过了,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继续吵的。
则容走到一边坐下, 就当没听见他的挖苦“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应该不是来骂我的吧。”
则存坐在了他对面, 砰的将两坛酒摆到了中间的案几上,“来找你喝酒。我用濯云湖内湖那一池碧心莲酿的。”
则存说着,将一坛酒拍开, 递到了则容面前, 自己开了另外一坛喝了一大口。喝完见则容不动, 则存笑了笑, “怎么,怕我下毒啊放心吧, 就算要下毒,也是往我自己这坛下。”
则容依旧不动,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则存与他对视片刻, 说“不用这么警惕我, 我只不过是来恭喜你快要达成所愿了而已。”
“你和大师兄不惜牺牲师父,也要为蓬莱复仇, 如今局都已经布好,就等着仇人们往下跳了,等人都死光了, 你们就解脱了,我提前来祝贺一下而已。”
则容抬手提起那酒坛喝了一口,冷声道“你还是在埋怨责怪我们。”
“我怎么敢。”则存扯了下嘴角,笑得很难看,“你们好歹没有辜负严叔他们的期望,努力在给当年蓬莱上上下下惨死的人报仇,而我呢,我既不能给惨死的亲人报仇,也不能保住师父,既不能站在你们一起,又无法和你们作对,只能当个胆小鬼,乌龟一样的缩在那湖里,什么都不做。我比你们可笑多了,哪里有立场去埋怨责怪你们。”
“而且当年如果不是我和微行师父说不定不用死。我知道,大师兄一直在寻找让师父避开的方法,可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好,师父就知道了。你们的行为我不赞同,可是如果换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太没用。我已经想通了,我根本没资格跟你们闹。还好,就快结束了,不会再需要牺牲什么人了。”则存的声音低下去,又喝了一口酒。
则容平时就很沉默,今日格外沉默些,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则存偶尔说几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弟俩喝了一夜,天光大亮时,则存捡起地上的酒坛,起身来到伏趴在案上的则容身前。“酒量不好,就是比较吃亏。”他说完,取了钥匙转身离开,身上除了有些许酒味,神情比昨晚看上去还要清明。
则存走后不久,则容也坐起身,他神色同样清明,扶着额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通红的眼睛望着脚下的酒坛,倏地紧紧闭上,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静坐了一会儿,他恢复平静,起身将自己收拾好,去了青竹里。
执庭此刻正坐在竹林中间,周围全部都是闪烁的星子,那些星子在他的手中慢慢移动位置,移动的轨迹十分玄妙,看得久了就令人感觉头晕目眩。
则容没有多看,只是平静的说“钥匙已经让则存拿走了,按照大师兄说的,我没有阻拦。”
执庭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接下来便等着吧。”
则容“大师兄,你真的没办法让师父避开吗上次可以,这次一定也”他说着,猛地停住了未尽的话。因为执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身边的星子全部破碎散开了。
“结局已定,无可更改,再挣扎也是徒劳。”执庭说完,挥袖散去了那些漂浮的碎屑。
星运命盘乃是蓬莱秘术,可窥天机与未来,开启星运命盘本就耗损巨大,他还妄图改变,自然遭到反噬。
五十年前他算出一个死局,千方百计以死破解。如今,又算出一个更加凶险的死局,这次却是避无可避。且他手中,也再无另一枚神珠助力了。七枚神珠,其中六枚已经被用去,只剩一枚下落不明。
执庭起身向连绵的竹海中走去,“则容,我说过,这事你不必再管,我需要你做的事还很多。我算出一个变数,虽然还不明朗,但是之后一段时间,恐怕需要你全权主持大局。越是这种时候,我越需要你冷静。”
则容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大师兄,你没事吗”
“无须担心。”执庭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
望着他的背影,则容又转头望了一眼死寂之间的方向,深深叹息。
“金宝,起来。”十二娘把金宝揪了起来。“你瞧瞧你自己,这么懒,修个屁的仙啊,还不如回降噩城卖包子。”
新的一天,从十二娘的严厉教导开始。金宝用两根手指撑着自己的眼皮,艰难的从坚硬的玉床上爬了起来,“起来了起来了,十二娘我起来了。”
这玉床太硬了,睡得他浑身都疼,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金宝瞅了两眼十二娘自己睡的那张柔软的床,感觉自己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十二娘教起人来这么凶,他当初就不该兴冲冲的说要修仙当个仙人。
那么多要背要学的东西,记又记不住,听又听不懂,还要吃苦苦的丸子,睡那么硬的床。金宝腹诽着,乖乖的打坐。可是坐了没一会儿,他就和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