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子上还有一块残留的咖啡色印记,和一个差点走丢的小朋友有关,也和另一个已经走丢的小朋友有关。
她坐在那里,仍然是沉静的。
童宪哄女孩子的功力虽然比不得陆壹的天赋跟谭风吟的老练,好歹也是把过不少妹子的,唯独在自己小姨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
劝了半晌,无论怎么保证春夏都无动于衷,他无计可施,只好跟谭风吟求助。
“老陆那儿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让他跟小姨说几句话,我实在劝不动。”
谭风吟的口吻也不见得多轻松“这会儿我也见不到人,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好好哄哄。”
最近帮助童宪解决困境的,的确是来自陆家的一通电话,却不是陆壹打的,也不是打给春夏。
没多久,办案警察走了过来,看着春夏道“你是报案人是吧,失踪的人已经找到,家属撤案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人在哪里”春夏问。
“回家了。”见春夏扔执着地望着他,警察笑了一下,“你不相信啊信不信这案子到这儿都结了,人电话直接打到我们局里,局长亲自过问的。你要是想见他,直接跟家属联系吧。”
陆宅。
陆爸爸结束股东会议,回到家已经六点。一进门,便被陆妈妈气呼呼的抱枕招呼到头上。
“陆正诚,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抱枕正正砸到陆爸爸脸上,又掉下地,佣人胆战心惊地捡起来,退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陆爸爸越过两个煞神一般站在门口的保镖,面色不虞地走进来。
他一声不吭,陆妈妈更来气了,又是一个抱枕丢过来,却失了准头,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去。
陆爸爸的神色已经难看到一定程度,一声忍无可忍的斥责还未出口,陆妈妈先声夺人哭了起来“你竟然和你女儿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儿子是我生的,你凭什么关着他,凭什么不让我见”
“够了”陆爸爸皱眉喝道,“当着下人的面胡闹,成何体统”
陆妈妈跺脚“体个屁的统你晚上和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体统”
“”陆爸爸眉头抽了抽,不想和她多说,径直上楼。
陆妈妈连忙小跑过来,快步踏上楼梯,一边拿纸巾擦眼泪,一边抽着鼻子说“你们父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要带宝贝离家出走,以后再也不见你了。”
“一把年纪净会胡闹,也不怕人笑话。”陆爸爸低斥道,“他这个性子,都是跟你学的,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做事三分钟热度,年级也不小了,一事无成,还任性妄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惯着我儿子怎么了我辛辛苦苦生下来,又不是给你们欺负的。”陆妈妈忿忿地说,“宝贝明明长得很好,就你们看他不顺眼。”
陆壹的房间门口守着两个同样体格魁梧的保镖,见了陆爸爸恭敬地颔首,随即拿出钥匙开门。
然后便被陆妈妈泪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一眼。
狗腿子都不给她开门的。
陆壹坐在床脚的地毯上,屈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脑袋低垂。
听到开门的动静,放下手臂,起身,才缓缓抬起眼睛。
房间里倒是整洁如初。他被关在这里的整个下午,没摔过东西,没闹过,安安静静。
陆爸爸没有过问陆壹这些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没有意愿去了解他这一切行为背后的原因。
卖掉咖啡店开工作室也好,到了行程时间玩消失也罢,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不负责任的表现。
叛逆作祟。
“你姐给你重新定了后天的机票,这两天你待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
宣布完这个决定,他便转身打算离开。
“爸。”陆壹在他身后叫了一声,“我有话要说。”
三个人在房间的小客厅坐下来,陆壹站在老爸对面,陆妈妈则在一侧,一直用不满的眼神瞪着陆爸爸。
“我不出国。”陆壹说。
“爸,我从小没有得到过你的理解和肯定,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我有出息,配得上做你的儿子。但我现在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你如果不支持,也请不要干涉,我成年了,我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还有,我需要给我的女朋友打一个电话,我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和她告别,她会害怕。”
许多长者以过来人的阅历和经验,笃定你现在所坚持的、所在意的,不过是一瓣色泽艳丽的花,引得流水片刻追逐,但早晚会在时间的长河中被淹没。
而你的某些选择,只是将有限精力无谓消耗的错误分支。
这种上帝视角的傲慢在陆爸爸身上尤为显著。
陆壹的话甚至没有引起他一丝的波动,他起身时道“你除了姓陆,什么都不是,想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等你有那个能力再说。”
陆壹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陆正诚,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