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却笃定地摇了下头,“仙仙不可能有问题我已经派人试探过了,自打从高家逃出去之后,她便病了,期间也醒来过几次,但却如同中邪了一般嘴里不停说胡话,整个人完全似疯了一般,一看见我更是激愤不已,再说”
他说到这儿,薄唇顿了顿,眼睛四下巡视一圈,又接着启唇。
“再说高青卓喜欢玩弄幼女一事,朝中无人知晓,那些尸体在枯井中埋了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整整七年,如果萧承知道此事,必定早就设法揭发高青卓了,又岂会到现在
更何况,高青卓身为户部尚书,就是朝廷的钱袋子,萧承必定会以此事做威胁让他效忠五皇子,如今突然闹出此事,可见五皇子和萧承他们事先是根本就不清楚的。”
楚怀瑾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倒也有几分信服,不过还是觉得愁闷。
“我手里已经折损了一个刑部尚书,如今好不容易才将高青卓拉拢过来,断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毁了,你想个法子将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总之绝不能让高青卓出事”
“裴寂是个真正有才干的人,听闻他在岭南时就破了不少冤假错案,如果我们在暗中动手脚,必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到时候不说高尚书会不会有事,恐怕连我们也要被拖下水”秦臻犹豫道。
楚怀瑾闻言,心里十足恼火。
“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真要我废了高青卓这颗棋子”
秦臻拧着眉没有接话。
于他看来,损失了高青卓这颗棋子固然可惜,可是若连自己也跟着折损进去,那便得不偿失了,他断无可能为了一个高青卓而葬送整个郡王府。
只是三皇子眼下正在气头上,便是同他说再多也无用,刑部和大、理寺同审此案,怎么可能从中作梗保下高青卓,看来这颗棋子是非废不可了
离宫之后,秦臻又去了飘香楼。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只要一回想起慕容仙用那种满含恨意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憋的他浑身难受,好似要喘不上气一般。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本就是他利用她在先,而他却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凭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待在枯井中苦苦等着他去救她时,心里该有多害怕而他迟迟都没有出现,以致她悲痛欲绝时,心里又该有多失望
所以她会揭发高青卓的案子,甚至那般憎恨他,又岂会是她的错
秦臻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慕容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见到她了,他就觉得心里难受。
马车在飘香楼前缓缓停下,秦臻福身下去,刚进门便被老鸨拦下了。
“哎呦,我的世子殿下,不是同您说过了这几日就不要来了吗我们仙仙的病才刚好了一些,您说她要是看见您之后又像发疯似的大吵大闹,您还要不要我们这些人活了”
“我昨日让你同她说的话,你都说了吗”秦臻凝眉问她。
老鸨顿时语塞,这世子殿下要她给仙仙说的话,她一扭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记得啊,再说事情已经如此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男人总觉着自己有多柔情,容不得自己在女人心里留下半点不好,哪怕做了错事,也能找出千百个理由来解释,可女人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信
外面那些良家女子没见过世面,一时对男人心软倒也没什么,不过她这飘香楼的姑娘们可都是打小从人堆里混出来的人精,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她们岂会看不出来
这秦世子对她们仙仙或许确实有几分情意,可说到底,那晚他带仙仙去见高尚书时,目的本就不单纯。
仙仙都同她说过了,这秦世子有意将她献给高尚书,也亏得是后来出事了,不然那天晚上还不知又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仙仙是她们飘香楼的头牌,矜贵着呢,平日里连她都得小心应付着,这秦世子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些,看仙仙是个烟花女子竟如此欺辱,当她们飘香楼真是好欺负的地儿不成
无论如何,她今日都绝不会让他上去见仙仙
“秦世子,不是我不帮您说话,只是你也知道,我们仙仙心高气傲,虽然生在烟花之地,可素来洁身自好,我实话同您说了吧,想当初她刚到飘香楼的时候,我一看见她那张脸就知道她一定会成为我们这儿最红最赚钱的姑娘,所以就逼着她接客。可她不同意,说她只卖艺不卖身,她那身子,包括她整颗心,日后都要留给一个真心爱护她、体贴她的男人。可我是要赚钱的呀,到了我飘香楼还想装清高,她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呢为了逼她接客,我什么法子都用尽了,最后硬是没让她屈服,所以世子殿下应当也知道她这心智有多坚定”
说到这儿,老鸨抚鬓笑了笑,眸中反而溢出几分敬佩来。
“仙仙是这楼里唯一一个没有向我屈服的姑娘,我原先也想着男人们到这儿都是消遣作乐的,她不卖身,日子必不会过长久。可如今的光景,世子殿下也看到了,她硬是靠着自己的一手好琴艺成为了飘香楼的花魁,只是这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