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仙有心试探陆诗瑶对萧承的心思,抱着他执意不肯松。
“奴家害怕嘛公子,您先前可是说过要保护奴家一生一世的,可不能食言哦,不然奴家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您。”
陆诗瑶闻言,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晦涩之感,不过神色却被她控制的极好,似乎完全不介意萧承有没有佳人入怀。
她有什么可介意的,他是堂堂定远侯府的小侯爷,日后更是西楚的一代权臣,前程无可限量,而她却是一个嫁过人的,即便恢复了自由之身,和萧承终究是门不当户不对,又何必空付希望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同盟,除此之外,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了。
世人皆有奢望,可有些奢望却是可念不可求的,一旦迈出这一步,等待她的便是惊涛骇浪,足以淹没她和整个陆家。
所以她与萧承的关系,也只能止于同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萧承见陆诗瑶神色淡然,似完全不介意他与慕容仙的亲密,心里越发气闷了。
看来,她终究是不喜欢他。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慕容仙,敛眉看向陆诗瑶。
“你怎么知道高家后院的枯井中有尸体”
“秦臻告诉我的。”
陆诗瑶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果然引起萧承一记冷笑。
“秦臻在我印象中并不是脑子愚钝的人,虽然他确实是有点蠢,不过似乎也没有蠢到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的地步,比起你和他的感情,他显然更信任杜青萝多一点。”
陆诗瑶淡淡抿唇,“小侯爷如今同我讨论这个,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我自然有我知晓的法子,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高家后院查探一番。”
萧承自然不会去查,相识这么久,她说的什么事他没有信过
只是了解的越深入,便越觉得她身上秘密多,一个自幼养在深闺中的富家小姐,此前从未来过锦官城,可是嫁到这儿不过半年,竟知晓那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辛,着实让人奇怪。
陆诗瑶也知道他已经对自己心存怀疑了,不过她没想过同他解释,既是同盟,只要能帮到他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事情又何须在意呢
“高尚书看似不争不抢,是个十足正直之人,实则和方林海一样都是好色之徒,尤其喜欢玩弄幼女,不过寻常女儿家都是有亲人在的,他怕闹出什么乱子,所以一直派人从城西的窑子里给他找合适之人。秦臻想与他交好,自然要投其所好,不过去飘香楼找美人,他难道就真不怕高青卓惹出什么麻烦来”
“什么麻烦啊”慕容仙不解。
陆诗瑶温笑,“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高家后院的枯井中有尸体,而那些尸体也并不是犯了错的下人,而是这些年被高青卓玩弄致死的幼女,窑子里的女人比飘香楼的姑娘们更命苦,她们一辈子不得赎身,虽是人,其实也不过是被男人玩乐的工具罢了,即便不小心下重手把人害死了,顶多赔些钱了事,至于死在高家的幼女,最后无一例外地皆被扔进了枯井中。”
慕容仙闻言,顿时毛骨悚然。
“这、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陆诗瑶想起前世的自己,眸光渐渐冷淡下来。
“当一个人失去苟活的价值时,她永远无法想象人性究竟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那些可怜的小姑娘如此,前世的她亦是如此。
秦臻所带给她的背叛、折磨、耻辱,就如同一块烙印一样深深烙在她心上,有时候,她多希望前世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梦,待梦醒来,爹娘仍在,而秦臻依旧疼她入怀。
可那些清醒的记忆根本就不是梦,她亲眼看着冬至被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白露和爹娘惨死于他人之手,而杜青萝则趾高气扬地站在她面前炫耀着她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至于秦臻,无情如他,在得到陆家的全部财产之后,甚至连一个心软的眼神都不屑给她了。
如今仔细想想,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生在陆家,是她错了吗
父亲苦心经营多年,让陆家得到了难以想象的财富,是他错了吗
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人心,是贪婪,错的是她不该傻傻的爱上秦臻那个无耻之徒
她发过誓的,重活一世,她一定会让秦臻得到应有的代价,他费尽心思地想得到什么,她偏要毁了,所有他真正在意的一切东西,这辈子,她会一点一点地毁个一干二净
说起高家后院的尸体,其实还真不是她从秦臻那儿听来的,在上一世,这件轰动全城的命案是萧承一手查出来的,不过细细推算时间,应该是她嫁进郡王府的第三年年初,距离现在还有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虽然她也不知道萧承是如何查出来的,不过那些长埋在地下多年的尸体重现人世之后,根本不难想象高青卓受到了多重的惩罚。
若这之中死的仅仅是窑子里的姑娘们,事态反而还没有那么严重,皇上顶多会以高青卓私设暗娼馆的罪名惩处他,远不至于送命。